鄂爾泰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看樣子要多一手來替胤禟清理門戶了.
“九爺麵前的哪位紅人啊?”
總得問清楚是誰,別到時候胤禟說她扣黑鍋才好.八字胡報出了一個人的名字,武心寧覺得有印象,但是想不起來是誰了.
“回去好好準備後事吧,別在這裏給你九爺丟臉了.”
鄂爾泰狠狠踢了八字胡一腳,看著這幫烏合之眾憤恨地掉頭逃跑,武心寧對鄂爾泰說道“這裏不能呆了,咱們得趕快走.”
“嗻.”
“夫人等等,夫人!”
武心寧聽見聲音回頭,她倒是忘記了剛剛救下一名壯士.自古都是英雄救美,沒想到今天也能讓自己救一次英雄,也算是過了俠客的癮.
“多謝夫人.”
那男子跪下給武心寧磕頭,武心寧象征性扶了一把,說道“男子漢大丈夫,跪天地跪祖宗跪皇帝,怎能隨意朝一女子屈膝呢?壯士快請起.”
見他擺弄著手中的銀子和碗裏為數不多的錢幣,武心寧給鄂爾泰遞個眼神,鄂爾泰又拿出一錠銀子交給他.
“夫人,萬萬不可.”
“拿去買身衣服,做些買賣.”
“夫人,隻怕我和您一樣,這裏都不能再呆下去了.”
武心寧想想也是,方才那八字胡一瞧便知是地方惡霸,隻怕不會輕饒了這男子.
“壯士改奔別處謀生吧.”
“夫人言之有理.”
“壯士若沒有其他事,我就要告辭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事與我無關,不要多插手最好了.
“夫人,後會有期.”
怎麼會有期呢?武心寧淺淺一笑,回身帶著鄂爾泰匆匆離去.
剛剛打開的包裹又被重新裝起,武心寧趁著給胤禟的信還沒有發出去,不忘記提醒鄂爾泰如實彙報今天遇見的人和事,順便在結尾附上“抓緊落實”四個大字.
鄂爾泰駕著馬車,帶著武心寧朝豐縣的方向離去.按照主子的吩咐,他平靜自己想要狠狠教訓八字胡的決心,期待書信早日抵達京城,然後九爺會好好教訓那狗眼看人低的家夥.
連夜趕路讓二人都疲憊不堪,黎明的時候趕到了一個並不是很大的村莊,武心寧終於下令打尖休息.“主子,這裏沒有客棧.”
“一切從簡.”
“主子,您受委屈了.”
“不委屈,你住得,為何我住不得?找戶農家,有個幹淨住處和熱飯熱菜就好,盡力不要影響人家的正常生活.”
“嗻.”
鄂爾泰是一個很有自己想法的人,大多數時候他對自己都是言聽計從絕對忠誠,隻有在涉及到衣食住行這方麵,偶爾會提反對意見.武心寧知道他尊卑等級觀念很嚴重,敢委屈自己不敢委屈主子.
但事實不是這樣,武心寧心裏想著,他是男人,將來還是胤禛的左膀右臂,所以他不是任何人的奴才.隻有他真正懂得什麼叫做效忠了,我才會把他交到胤禛的手中,否則他隻有死路一條.
鄂爾泰找的是一戶幹淨的農舍,主人是一對中年夫婦.通過交談,武心寧得知主人姓王,他們有一個兒子,一隻在鄰村做苦力賺錢.王夫人最開始以為武心寧和鄂爾泰是夫妻,還為他們鋪了炕,知道聽見鄂爾泰管武心寧叫“主子”,王夫人才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也知道自己的家中的的確確是來了貴客.
趕路兩天,終於睡了安穩覺,吃了熱飯菜,武心寧端過茶杯飲茶,看著鄂爾泰狼吞虎咽地搞定他碗裏最後一粒米,笑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這兩天你都沒怎麼吃飽,現在可得管夠了.”
鄂爾泰忽覺自己吃相冒犯了主子,趕忙說道“奴才該死.”
在農戶家歇了兩天,鄂爾泰打聽好了去豐縣的路,二人便決定盡早啟程.兩日的相處,武心寧與王夫人相處甚歡,王氏夫婦都是老實厚道之人,武心寧臨走之時將一隻翡翠手鐲留下作為饋贈,以答謝他們這幾日的照顧.
胤禟的愧疚
江蘇,豐縣。
武心寧一襲俊朗男裝,手搖一把山水折扇,帶著鄂爾泰漫步在豐縣人聲鼎沸的集市中。
從京城出來已經有段時日了,武心寧計算著時間,要在五月份康熙熱河行獵之前趕回貝勒府,但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能夠幫助自己丈夫成就帝業的人才。
李衛,就是這些人當中非常有分量的一個。對於這個人物,除了他在胤禛即位之後的功勞,武心寧隻知道他籍貫是江蘇豐縣,而且在康熙五十幾年的時候,自己花錢捐了一個官來做。
正史中記載的李衛大字不識一個,那麼書香之地是肯定不會有他的蹤影了。康熙派給武心寧的侍衛鄂爾泰,顯然對於自家主子的意圖不是很明白,主子不是和貝勒爺鬧別扭嗎,離家出走要見娘家爹,為何現在還不讓自己去山陽縣送信呢?
“主子,奴才去山陽縣給武大人捎個信吧。”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提議了,得到的依然是武心寧的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