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譏笑道“也是,荒人一個,不差弄個假名字。”
胤禎奇怪地看看胤禟,又看看胤禩,道“九哥,你對那神棍有偏見,莫非他哪惹著你了?”
聽到“神棍”二字,不知是因為詞語本身,還是因為胤禎略微奇怪的語調,胤禩和胤禟均哈哈大笑起來,胤禩親切地拿著自己的扇子背敲敲胤禟的額頭,道“你呀…”
刺殺的事情因為胤禟和胤禎的集體反對,胤禩出於無奈隻好暫且擱置,靜觀其變。傍晚時分,胤禩讓親信去給負責看守糧草的查海送信,查海聞訊後神色驚變,隻好在夜半時分悄悄溜入胤禩的營帳一問究竟。
“貝勒爺,為何不讓屬下動手?”難道是發現了我與王爺之間的關係?情急之下,查海顧不得謹慎二字,幾乎一進屋就問了出來。
見查海慌張焦急,胤禩心中也“咯噔”一下。他慶幸自己聽了胤禟和胤禎的話沒有貿然動手,暮朝的身份的確值得懷疑。
胤禩也算是頗有城府的人,心裏想什麼斷然不會輕易在麵相中表露,他隻是握著折扇,緩緩說道“此事需從長計議,且你我現身在熱河,有蒙古各部王公在此,爺必須考慮大清的顏麵…”
“貝勒爺,屬下認為此時動手再好不過,屬下可以將此事栽贓到蒙古人身上,與您撇清關係。”查海靈光一現,豈料遭到了胤禩當場的反對“胡言亂語,難道要蒙古與大清戰事再起?”
查海發覺自己的失言失策,趕忙跪下道“屬下該死。”
胤禩神情緩和,扶起查海道“你且好生看守,待回了皇宮,爺自有安排。”
“嗻。”
查海無不失望地離開。看著他的眼神和一舉一動,胤禩握緊了手中的拳頭。暮朝為何對自己放棄刺殺太子表現如此失望呢?難道真如九弟所言,他另有來頭?
“塞力虎。”胤禩叫著自己的親信,問道“張明德的身份查的如何?”
“八爺,此人是個落魄秀才,曾經在京城作畫為生。奴才打聽到他曾為四爺府上的寧側福晉作畫,似乎還親自到府上找過寧側福晉。”
“恩。”張明德曾對自己提起此事,並不算稀奇。武心寧和他想必也是街頭相識,看那日武心寧再遇張明德,似乎並無熟識之意。難道一切都是假象?可是武心寧為什麼會叫張明德來害自己呢?她是山陽縣令的女兒,又怎會與這落魄秀才有交集?
“退下吧,”胤禩用嘴角說道“仔細查查暮朝。”
“嗻。”
查海回到糧草營房,沒站多一會兒,便借口說自己拉肚子跑開。直郡王胤褆的營帳前戒備森嚴,查海用了調虎離山之計才得了機會靠近。胤褆聞得動靜出門查看,發現查海的身影,馬上令所有人退下。
“何事?”深夜來報,難道不怕暴露行跡?胤褆有些不滿。
“王爺,貝勒爺打定主意,此事暫且擱置。”
“哦?”胤褆不禁吃了一驚,本是計劃好的事情,何以突然有了變故?“所為何事?”
“王爺,小人不明,隻知道八爺跟九爺和十四爺下午在營帳議事。”查海實話實說,等待胤褆下一步的指示。
胤褆背過雙手,道“他可有透露給你?”
“回王爺,沒有。”查海停頓一下,問道“王爺,那小人還要動手嗎?”
“本王自然不會輕易放手。”
“還請王爺明示。”
“你且回去等著,爺自會給你太子爺的行蹤。”胤褆背過身道“隻要你不失手,爺自然有重賞。”
“嗻。”
胤褆背對營帳大門,頗有些運籌帷幄的氣勢。本來刺殺的事情已是板上釘釘,為何八弟會突然改變主意?難道是聽了什麼言語?或者,查海的身份有所暴露?讓他懷疑到了自己?
寂靜的草原,暗潮洶湧。
武心寧就像是洶湧暗潮之上飄蕩的一隻小船,不管她內心渴望怎樣的平靜與安寧,那些不屬於她的波濤都會將她推至風口浪尖之上。
陽光明媚的清晨,有一位“不速之客”光臨造訪了武心寧小小的營房。
“八爺吉祥。”胤禩一身便裝輕巧俊朗,和著背後的太陽更是讓他周身散發柔和的光芒。武心寧款款行禮,並不知他清晨來訪所為何事。“八爺清早到來,不知有何貴幹?”
胤禩微笑著,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寧側福晉,爺沒事就不能來你這裏轉轉?”武心寧被他一句話噎的語塞,隻好笑道“八爺可用過早膳了?”
“恩,福晉起的早,已經用過了。”
這句話明顯帶了調侃和鄙視的意味。武心寧想起在八貝勒府上養身體的那段日子,每天都是胤禩上完早朝回來她才起床。似乎她愛睡懶覺已經不是秘密了,但是今天她起的這麼早,還要被胤禩嘲笑,讓她感到很不爽。
“側福晉用膳吧,爺等著。”
蓮兒忙著擺膳食,武心寧以為胤禩見自己沒用早膳就會趕緊離開,斷然沒有想到他要留下來瞪著眼睛看著自己吃。“八爺,奴婢也不用了,您有事就直接說吧。”
“爺的確沒事,就是想和側福晉說說話。”見武心寧不方便的樣子,胤禩說道“側福晉用膳吧,爺呆會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