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趕忙跑過去招呼武心寧回來。臨近二人時候,胤礽碰巧說了件趣事逗得武心寧捂著肚子笑。“奴才給太子爺請安,給側福晉請安。”
“什麼事?”胤礽非常不耐煩,心道這個老東西,你過來煞風景做什麼,但礙於李德全是康熙近邊伺候的人,也不好太做羞辱,隻好給他幾個冷眼。“回太子爺,皇上命老奴請寧側福晉回去。”李德全知道太子不好惹,但是武心寧好說話,便回頭看著武心寧道“寧主子,十八阿哥,這陣子玩累了,吵著找您呢…”
武心寧一聽胤衸累了,心道這小鬼估計是要回去睡了,便對胤礽說道“太子,我們下次再聊吧?”
“恩,”胤礽一點脾氣也沒有了,笑道“明兒我去探望十八弟。”
“那咱們就明天見了!”
武心寧辭別太子,跟著李德全往回走。“主子,別怪奴才多嘴,您離太子爺不能太近。”李德全好心好意的勸道,武心寧納悶地問“為什麼啊?”李德全警惕地看看周圍,“主子,您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了,奴才也不能多說。您就記得,別離太子爺太近,貝勒爺脾氣不好,免得…”
李德全把話說一半留一半,武心寧聽的雲裏霧中。待到了康熙身邊,康熙也沒有詢問武心寧去了哪裏,隻淡淡吩咐她領著胤衸回去先行休息。
伺候胤衸休息的女婢發了高燒,便向管事太監告假休息半日。武心寧擔心別人伺候不周,便親自上手給胤衸淨臉淨手,照顧他休息。
武心寧在胤衸床下打地鋪休息,夜裏做夢夢見的都是胤礽的眉眼,還有茉莉花般清新的氣息。這樣算不算是對四爺不忠呢?
我又沒有做什麼!武心寧想到,我隻是喜歡看見他,喜歡聽他說話,又沒有做什麼。
第二天黎明,武心寧被另外一名侍婢輕輕推醒,“側福晉,蓉蓉兩腮也腫了,跟十八阿哥一樣!”說話的也算是胤衸的貼身侍女了,她有些恐懼地盯著床上的胤衸。蓉蓉就是昨日因高燒告假的宮女,本來以為隻是普通的感冒,沒想到她居然也有了胤衸的症狀。
武心寧躡手躡腳到床邊,胤衸沒有醒。
“去看看。”
武心寧跑到蓉蓉的帳篷,隻見她臉頰通紅地躺在地上,腮幫子的確有紅腫的跡象。看來這病要傳染!武心寧心一驚,當下讓人去請太醫過來診斷,並且隔離了胤衸的營帳,和所有與他接觸過的下人。
不多一會兒,幾個背著藥箱子的太醫神色匆匆地出現在胤衸的營帳。胤衸昨天玩了一晚上,今天一早病情明顯加重了。再針對蓉蓉的症狀,各位太醫更加確認他是得了急性的傳染病。
武心寧馬上命人給營帳各處消毒。原先在這裏伺候的宮女太監,有不願留下伺候主子的,她也不勉強,索性讓他們去外麵做事。
康熙問詢趕來,被武心寧攔在了帳外。“皇上,奴婢看十八阿哥的病怕是要傳染,您龍體為重,這裏有奴婢就可以了。”“你不怕傳染嗎?”康熙反問道“你每日與老十八接觸最多,你都不怕,朕怕什麼?”康熙徑自走進營帳,滿目慈愛懊悔地撫著胤衸的額頭。
“這孩子的病,高燒還傳染。難道是…天花?!”康熙心下一驚,天花,是多麼可怕的字眼!有多少人能夠從這樣的病魔中起死回生啊!
“皇上,奴婢問過太醫,十八阿哥身上沒有膿包和刺癢症狀,所以不是天花。”武心寧無不難過地看著胤衸,早知道這樣,她昨晚就該堅定一些攔住他,不讓他出去玩的。
“皇上,太子爺來了,說是探望十八阿哥。”李德全在門口輕聲通稟,康熙冷冷地別過頭,武心寧擔心胤礽被傳染,就是想看見他,也隻能順勢說道“李諳達,麻煩轉告太子,就說十八阿哥的病會傳染,讓太子先回去吧。”
康熙點點頭,默認了武心寧的說法,李德全趕緊走了出去。
“現在怎麼辦?”胤衸的病來勢洶洶,這會兒發燒也是燒的厲害。康熙說道“你也不能老是呆在這裏。”
“皇上,奴婢要是被傳染的話早就被傳染了。”武心寧說道“讓奴婢留下來照顧十八阿哥,希望他能度過難關。”
“好!”康熙動容地說道“朕果然沒有看錯你,待十八阿哥挺過這一關,朕定會好好地賞賜你!”
武心寧奉旨伺候胤衸,除了兩名侍女和兩名太監,沒有人敢靠近胤衸的營帳。快下午的時候,武心寧趁胤衸睡著了,悄悄走出去打算給他弄些清涼的流食來吃。豈料連日來的疲憊加上勞累讓她體力不支,一出門就倒在了地上。更倒黴的是,她的腦袋恰好撞在了門口的木樁上,本是暈眩得沒有知覺的人被這一撞給撞的異常清醒。
異常清醒!
“側福晉,您沒事吧?”門口的小太監見狀上前扶起武心寧,武心寧看看小太監,又看看營帳的方向,那裏麵躺著病入膏肓的胤衸。
她全想起來了。
胤衸,就是在這次行獵中死去的小阿哥。而胤礽,馬上就要麵臨他人生的第一個打擊,一廢太子!
說不清楚心裏是什麼滋味,武心寧頭重腳輕地去廚房給胤衸煮粥。想不到這麼快,這麼快就要讓胤衸死去了,這麼快就要一廢太子了。武心寧多麼希望自己還沒有回憶起這些事情,也希望還能夠裝作不知道一切的樣子去平靜地接受胤衸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