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2 / 2)

再次回想起胤礽昨晚今兒自己的談笑風生,武心寧想起自己臨走的時候說的那句“太子,我們下次再聊。”

下次,還有下次嗎?

遠在京城的胤禛,你知道你的身邊將要降臨怎樣的暴風驟雨嗎?

武心寧感覺到了寒冷和無助。

盡管有了最好的太醫和最精心的護理,胤衸還是沒有逃脫曆史的命運。終於在康熙四十七年的七月中旬,平靜地死在了康熙的懷裏。頭一天,尚存意識的他還和武心寧說要去放風箏得事情,念念不忘帶著武心寧拿火銃去行獵。

第二天淩晨,胤衸出現了口吐白沫和抽搐的病狀,而且早已經沒有了任何意識。掙紮折磨了兩個時辰之後,胤衸在康熙的懷裏平靜地咽了氣。

營帳之外跪了無數皇子大臣,無人不悲痛失聲。這個年少可愛的皇子隻走過了八個春秋,便匆匆離去。

康熙緊抱著胤衸的遺體不肯撒手,武心寧悲傷之餘請打起精神令李德全準備給他裝殮。看的出來皇上對於這個孩子還是非常喜歡,武心寧上去跪在康熙麵前說道“皇上,保重龍體啊…”

康熙低頭看著武心寧,半晌才放開了胤衸。

武心寧拿白布蓋住了胤衸的臉,因為康熙在營帳內悲傷過度,出於想保住皇帝的顏麵,武心寧沒有讓下人進來幫忙。可憐的孩子已經沒有人形了。想起初見的時候,他還那麼圓潤乖巧,沒想到現在就變成了一具屍體,沒有任何溫度。

武心寧一邊給胤衸換衣服一邊偷偷擦眼淚,她怕康熙看到之後會更加傷心。背後傳來低沉的抽噎,武心寧假裝沒有聽到,隻匆匆忙著手裏的事情。◇思◇兔◇在◇線◇閱◇讀◇


獨坐營帳訴衷情,夜侍吾皇起風波

整個駐地都沉浸在一片悲傷之中。 。

康熙強打起精神令人安排胤衸的後事,武心寧終於得空能夠回到自己的營帳休息。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她起身握筆,給胤禛修書一封,以緩解內心的痛苦。

“前兒個日子失憶,顯是忘記曾說過求您納妾的話,昨兒伺候十八阿哥休息,恍惚間頭暈在地,便憶起你我曾經種種。本是心裏埋怨年羹堯兄妹離開後,貝勒爺好幾天都不曾照麵,後來也知道了您為何而氣。想今兒個十八阿哥才剛剛逝去,奴婢內心哀怨惶恐不已,懊悔不該答應了他去紮個風箏,讓他走的時候都得帶著這麼個遺憾…”

言語間都帶著自責和深深的痛楚,一紙書信寫罷,武心寧看了兩遍又覺得太過矯情,索性揉作一團扔在地上。

她不想讓胤禛看見這些話,她感覺他們有了距離。

再次提筆,武心寧細細交代熱河的情況,寫到“十八阿哥忽而逝去,奴婢深深想念,仍不比皇父心內痛楚,連日夜不能寐,寢食難安,皇父身體欠佳…奴婢臨走匆匆,隻留得一紙書信,貝勒爺莫怪…心知貝勒爺京中事務繁雜,雖有諸多念想,不敢輕易打擾,還望爺保重身體…”雲雲,寫完之後,武心寧草閱兩遍感覺不那麼矯情又沒有什麼漏洞,便派人快馬加鞭送回了貝勒府。

武心寧在營帳中紮了個燕子的風箏,她手本沒有那麼巧,還是鄂爾泰畫了圖樣,再加上蓮兒繪製圖畫,才終於在傍晚時分有了風箏的樣子。“主子,十八阿哥已經亡故了,您做風箏來做什麼?”蓮兒還是百思不得其解,主子有時間應該多休息一下,或者去看看皇上。

“他心心念念就惦記著放風箏,臨走了,讓他帶著吧。”武心寧放在圓桌上,打算等棺材入殮的時候放在胤衸的身邊。

重新得到記憶的武心寧想起曆史中記載胤衸是因急性腮腺炎而死的,這種病會在小範圍內傳染,她不知道自己這具清代的軀體有沒有得過這種病,因為害怕傳染給別人,便下令把營帳內外徹底消毒,近幾日不讓外人靠近。

“主子,太子爺來了。”鄂爾泰在門口回報,武心寧內心“咯噔”一聲,胤礽來了。胤礽此番前來,並不知我已重拾記憶,我要如何麵對?

“告訴太子爺,我服侍在十八阿哥近邊,尚且不知有沒有被傳染,暫時不見客了。”

“嗻。”

鄂爾泰按照武心寧的吩咐回話,豈料胤礽在門口賴著不肯走,索性衝著帳內喊道“心寧,你是不是生病了…大膽奴才,你敢攔著爺,…爺砍了你的頭!”

“太子爺,究竟發生何事,讓您在奴婢的營帳門口大發雷霆?”武心寧無奈之下帶著蓮兒走出營帳,用一種官方式的微笑麵對著胤礽。“心寧…”胤礽叫了她一聲,忽而感覺她與昨天見麵大不相同,“你記起來了?”

武心寧沒有否認,半是告誡地說道“太子爺,皇阿瑪勞累徹夜,剛剛得了淺眠休息,你我同為兒女自然藥味皇父多加著想,奴婢婉拒見您倒不是其他原因,就是怕萬一被傳染了奪命的病症,奴婢萬分擔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