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逆子,朕砍了你…”
“皇阿瑪饒命,皇阿瑪!”武心寧上前死死抱住康熙的腿,康熙喝道“老四家的,放開朕!”周圍的太監宮女見狀都傻了眼,每一個人敢上去攔著說情,隻有李德全跪在地上老淚縱橫地磕著頭,他是擔心康熙的身體受不住。
“皇阿瑪,太子縱是千般錯萬般錯,也請皇阿瑪手下留情,他是您的親生兒子啊!”
“親生兒子?”康熙冷眼看著胤礽,“在他的眼裏,可有骨肉親情,可有父子之情,可有兄弟之情?老十八病的要死的時候,朕怎麼就沒看見他的眼裏心裏還有情這個字?!”
武心寧想起胤礽受寵的原因,馬上說道“皇阿瑪,太子可是孝誠仁皇後唯一的血脈…皇阿瑪!”
提及赫舍裏氏,康熙不禁變了臉色,狠狠摑了胤礽一掌罵道“芳兒怎麼會生下你這麼不孝的畜生!”武心寧見康熙不會殺胤礽,趕忙放開他的腿,跪在地上壓低頭不敢說話。經過之前驚嚇和發作的胤礽本應麵露悔過之色,豈料他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冷笑道“皇阿瑪不是想砍了兒臣嗎?兒臣哪裏有錯?”
剛剛平靜的康熙被胤礽這一句話氣得捂住胸口,武心寧跪地半天沒見皇帝罵人,再抬頭的時候發現他臉色蒼白呼吸困難,馬上帶著哭音說道“傳太醫,快傳太醫!”
禦帳內頓時忙做一團。康熙指著胤礽的方向想要說些什麼,武心寧不明白她的意思,但猜測無非是拉下去關起來之類的指示。模模糊糊地猜測中,康熙說道“把他…拉下去…看著…”
立刻有禦前侍衛上前拉走了胤礽,胤礽一邊往外走還一邊發出冷笑。走到門口的時候,用不明意義的微笑看了一眼麵色蒼白的武心寧,眼神中盡是哀傷。
該來的到底還是來了。
太醫在禦帳內為康熙把脈,武心寧退出禦帳在外等候。天色已接近黎明,洞房緩緩露出魚肚白,一同守候的還有身在熱河的隨行的其他皇子。“寧側福晉,究竟所為何事?”胤禎擔憂地看著禦帳,又望望太子營帳的方向。武心寧將事情說了個大概,便看見疲憊的胤祥匆匆走來。
太子出事之後,第一個被圈禁的皇子就是胤祥。他是胤禛最好的兄弟,武心寧眼前浮現出那年乘龍舟南巡,自己因暈船而吐了胤祥一身,胤祥非但沒有怪罪,反而還關切地不斷詢問她的狀況。
“十三爺,可否借一步說話?”胤祥隨武心寧行至離禦帳稍遠處,武心寧用比耳語略大的聲音說道“十三爺,依奴婢看,太子之事恐怕對您有所牽連,您要提前做好安頓!”
胤祥本就覺得征兆不夠好,此時聽武心寧此言一出不禁眉頭緊皺,道“四嫂所言極是,爺定提早安排。”
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但願你都能如此鎮定才好。武心寧同情地看了一眼這個無辜的皇子,心頭閃過莫名的難過。
幾名太醫從禦帳走出來,嘰裏咕嚕說了一大通文辭術語,武心寧由此判斷康熙的病應該是輕微的中風。
經過這一番折騰,送胤衸靈柩回京的事情就落在了胤禎的頭上,其餘人則跪在禦帳外等著康熙傳喚。武心寧感覺此時沒有自己什麼事,便悄悄離開。她回自己的營帳拿了給胤衸做的風箏,跑到胤禎那裏說明來意,放進了棺材裏。
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武心寧想要去看看胤礽,但是太子的營帳守衛重重,她此時若現身太子身邊,會不會讓康熙更加生氣呢?思來想去,她覺得還是算了。事已至此,就算去看了胤礽也不能挽回半分,這樣做隻是給胤禛和自己找麻煩。
回到營帳,武心寧親手書寫一封“家信”,令鄂爾泰快馬加鞭一定要盡早送到胤禛手中。她知道,一廢太子的時候年長的幾名皇子會被圈禁,但是胤禛的去向在曆史上始終是個謎。無論要麵對的是什麼,叫他提前做好準備,總是必要的。
“主子,咱們怎麼辦?”蓮兒可憐兮兮地問武心寧現在的狀況,四爺這個主心骨不在,她始終都沒有安全感。此時聽說太子被圈禁一事與自家主子有關,生怕皇上一個不高興,再牽連武心寧。偏巧這時候胤禛身在京城,恐怕連個說情的人都沒有。
武心寧知曉她心中想法,安撫道“你記住此事與你我無關,而且皇上就算要治罪也要給四爺三分麵子,其餘的有你主子我,你害怕什麼?”
胤衸的靈柩被護送回京城,康熙早已下了禦旨令胤禛操辦喪事。武心寧歇在營帳躲會兒清靜,康熙的幾位妃嬪先後進來探訪,無非都是詢問昨夜的情況,還有康熙的身體。
胤礽被圈禁,最高興的無疑是胤褆。他本是準備叫查海秘密刺殺胤礽,剛要有所行動,結果胤礽就偷窺禦帳的動靜被康熙圈禁了起來。但胤褆顯然對於圈禁這個結果不是很滿意。
想盡一切辦法,胤褆都沒有得到康熙的通傳。“不知皇阿瑪身體如何?還請李諳達代為轉奏,兒臣胤褆懇請禦前侍奉。”
良久,李德全出禦帳道“王爺,您的話奴才給帶到了,皇上說了,讓幾位爺先行回去,奴才這得馬上去請寧側福晉過來一趟。”
“你說什麼?”胤褆瞪大了眼睛,放著門口一群嫡親的兒子和妃子不去召見侍奉,居然叫兒媳道禦帳見駕,難道真如太子所言,皇阿瑪與這武心寧感情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