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寶月哭,盼著胤禛趕緊過來。
到了約定的時間,武心寧終於看見胤禛與胤祥結伴而來,同時帶來的還有一箱子賬冊。
胤禛看著武心寧從馬車上下來,雙眼腫得像核桃一樣,臉色又是一暗。她很堅強,平日很少哭泣,如今定是老八給了她氣受,否則又怎麼會這般委屈?再看看胤禟手裏的寶月,寶月似乎不知道自己麵對著什麼樣的困境,興奮地盯著自己多日不見的阿瑪,伸出手來要他抱抱。胤禛動了心思想要上前搶奪女兒,他知道胤禩與胤禟被逼得無奈,一旦惱羞成怒沒準會殺了寶月—他還不敢冒這個險。
“你要的東西。”胤禛指指地上的箱子,高無庸將箱子蓋打開給他們看,胤禛繼續說道“可以放人了吧?”
“當然。”胤禩看看武心寧,說道“寧側福晉可以回家了。”
武心寧沒有動,隻是呆呆地看著胤禟懷裏的寶月。
“心寧!”胤禛叫了她一聲,示意她到自己身邊來。武心寧怯怯走過去,見胤禟絲毫沒有放走寶月的意思,說道“王爺,寶月為什麼不回來?”
“四哥是聰明人,斷然不會將這件事情推倒皇阿瑪麵前,”胤禩說道“但是我又不敢確定四哥是不是真的有誠意來與我做這個交換。”
“你又想怎樣?”胤禛右手放在身後,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若不是女兒在他的手裏,胤禛真恨不得上去使勁揍他幾拳。拿女人和孩子做威脅的把柄,這種下三濫的辦法虧他想得出來!
胤禩示意隨從遞過一張紙。胤禛接過來,上麵寫著胤禩放人的條件。
胤禩擔心胤禛暗自留下賬冊抄本或者已經倒康熙那裏告狀,為了以防萬一,他寫了一份胤禛與江寧鹽案有牽連的“罪證”,要胤禛親筆謄抄,再署上自己的名字,才肯放掉寶月。
胤禛早已氣極,但是寶月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哭了起來。她見額娘不抱抱自己,多日沒見的阿瑪也不抱抱,那個和胤禛一模一樣的脾氣上來,甩臉就哭鬧起來。胤禩從胤禟手中接過寶月,一邊哄一邊說道“就看你的阿瑪想不想要你了,如果你阿瑪不要你,那麼八叔也沒有辦法……”
若是換了其他女子,早就泣不成聲地哭求自己的丈夫救孩子了。但是武心寧要遠比一般男子堅強得多。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胤禩要胤禛寫的東西。這份罪證一旦變成了胤禛的筆跡,將來胤禩一黨就可以利用這個東西隨意要挾胤禛。胤禛生來倔強,有豈是被人要挾的主?這次為了自己和寶月能忍到這種程度已經實屬不易了。她斷然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再斷送胤禛的大好前程,他可是未來的雍正皇帝。相比於胤禩的柔奸與卑鄙,武心寧寧可接受胤禛的冷酷。
“等等!”
胤禛剛要動筆,就被武心寧攔住。
“用我來換寶月。”武心寧說道“你們帶我走,把寶月留下。”她是我唯一的女兒,我的生死不再重要,隻要寶月安全,胤禛安全就好。
“不許胡鬧!”胤禛拉住武心寧,說道“不過幾行字,寫便寫了,又能怎樣!”
“不可以。”武心寧指著他手中的東西,說道“你若寫了,他們日後便更加肆無忌憚。拿我來換寶月,我武心寧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她隻是個孩子,我隻求八爺九爺但凡還存在一點良知,就不要為難一個孩子!”
胤禩沒有想到武心寧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你這話作何解釋?我沒有說要傷害寶月。隻希望四哥能夠和我們做這個交易而已。”
武心寧冷笑著走近胤禩和胤禟,“你們連擄劫女人和孩子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事情做不了?”她指著胤禩,“皇阿瑪真是明君,不讓你做太子就是對的。你的確柔奸成性,如此心機如此卑鄙,一國之君的名聲都被你踐踏成了草芥!”她看著胤禟,冷笑道“我原本以為你還保留了不多的良知,你我相識多年,不想我竟然瞎了眼,平白與你這歹人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虧我還認你作知己,與你推心置腹!”
“我說過,來日你若恨我,我也無話可說。”胤禩低聲說道“是我對不起你,但是隻要四哥能作了保證,我也發誓這封書信不做任何用途……就算是看在你的份上!”
胤禛上前拉回武心寧,對胤祥說道“十三弟,把她帶到馬車裏。”胤祥半是拉半是拖地把武心寧帶走,生怕她再做出什麼傻事。胤禛提筆,將紙上的字跡一字不差地謄寫,還署上自己的名字,說道“可以放人了嗎?”
胤禩看過書信,說道“四哥,對不起。若十三弟麵臨同樣處境,我相信你也會出此下策。”胤禛別過臉,不看胤禩一眼,隻盯著胤禟手裏的寶月。
胤禩示意胤禟把寶月還給胤禛,胤禟剛向前走了兩步,懷裏的嬰兒就被一個輕功了得的人突然搶走。
抱走孩子的人便是看守武心寧的反清複明餘黨,胤禩怒道“李仲,你瘋了嗎!”
“滿人,你霸占我江山這麼多年,我殺你一人有算得了什麼?!”李仲對著懷裏哇哇大哭的寶月喝道“不許哭,再哭就宰了你!”
“不許動!”
“住手!”
胤禛與胤禩竟然同時對著李仲喝出口,胤禛強迫自己保持鎮定,說道“你想要什麼,我定想辦法給你,你不要傷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