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越清風所想的一切都還隻是猜測的話,那麼此刻她已經是確定萬分,他是有這個意圖了。
胸口下的心髒似乎要蹦了出來,整個人像是被扔進了正在燃燒的熊熊烈火中,越清風突然一下子便大汗淋漓起來。
一滴汗珠劃過臉頰一下子流到越清風的嘴中,嘴中的腥甜感覺奇異的讓越清風冷靜了下來。
腦袋和身體仿佛像是被隔離開了,越清風的身體在抽搐著,在無力掙紮著。但內心卻冷靜無比的想著對策,想著出路。
一直在外殿外麵的侍衛似乎終於聽到了異動,大叫著跑了過來。
鍾謙德左手抱著越清風的身子,右手卻異常飛快的移到了越清風的胸口。
感覺到那放在自己心口的手,輕輕發著抖,越清風不敢置信的看向鍾謙德。
“別怪我清風,誰讓你在這個時候猜出我心中所想。若是別人我也不管了畢竟無憑無據。但偏偏你與女皇那般親密,不管你是否會說出去,我都不想冒險!”
湊近低低說著話的鍾謙德一下子手中用力,而就在他用力的同時。他手下的越清風卻卻一下子全然沒有了任何動作。
“越--越-越清風!”
輕輕的喚著,鍾謙德望著自己按在越清風身上的手,望著將腦袋垂在自己臂彎的越清風一下子愣住。
“將軍怎麼回事?”
“來人,來人快,快傳太醫!”
有人跪下上前連忙向著越清風伸出手去,此時的越清風被鍾謙德抱著。雙手麵部全部都在裏麵,那人無法隻能將手伸向越清風的脖間。
“滾開!”
一下子打掉對方的手,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明明知道自己手上的力道其實不大,明明知道對方此時的情況跟他應該沒有一點的關係。但此時看著軟軟靠在自己身上的越清風,鍾謙德卻有一種是他造成一切的感覺。
“不動了!”聽著鍾謙德的嗬斥,剛剛摸了一下越清風脖間的小侍衛立馬大聲激動起來。
回頭望著周遭越來越多的宮婢侍衛,小侍衛臉色慘白,急急道:“快去稟告女皇,郡主她薨了!”
原本還半跪著的鍾謙德聞言一下子徹底的跪了下去,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腦袋也清醒了一些,鍾謙德立馬向後一些將懷中的越清風完完全全的放在了地上。
一身紫衫鋪地,望著地上發絲淩亂朱釵脫落,嘴角又流出血漬的越清風。鍾謙德先是又摸了一下她的嘴角,隨即又立馬將手摸向越清風的脖間。
原本一臉的慘白突然在這個時候有了變化,望了望躺在地上毫無生氣的越清風。又看了看那佩戴內廷侍衛令牌正驚慌失措的年輕侍衛,心中閃過一絲狐疑,鍾謙德連忙又飛快摸向越清風的右腕。
“滾開!”
後方淩亂的腳步聲和異常嚴厲的嗬斥聲,一下子打斷了鍾謙德的動作。望著四周全部都退後,然後飛快跪下去的眾侍衛宮婢。望著那在聲畢後便立馬衝到自己麵前的大周女帝,跪著的鍾謙德向後退了退,低頭望著躺著的越清風眼中盡是複雜。
“姐--姐姐!”身子向後倒了一下,隨即在後方雲崢雲行同時伸出雙手時,朱巧昕卻立馬穩住身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傳禦醫!”飛快的說著,朱巧昕隨即低頭,立馬將雙手摸向了自己腰帶的香囊上。
手指止不住的輕抖著整個身子似乎都麻了,雙唇抿的緊緊的。望著自己那不受控製的右手,朱巧昕無視身邊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用力的將自己的右手,狠狠的敲在了身邊的紅色殿柱上。
隨著碰的一聲,殿內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無數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朱巧昕的右手上。
疼痛有的時候會產生意想不到的結果,在劇痛傳來的同時,朱巧昕身上麻木不受控製的感覺也果然淡了一些。
在周遭所有人都被嚇住的時候,朱巧昕一下子扯下了腰間香囊。並飛快從中拿出了一顆青色的藥丸,塞向了越清風雙唇中。
“郡主應該隻是昏迷了,所以請陛下不要太過驚慌!”慢慢的抬頭,雖然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但鍾謙德卻還是不得不開口寬慰起來。到了此時他不能多說,但卻絕對不能不說。
“怎麼可能!”剛才被鍾謙德嗬斥的小侍衛低頭望著自己的右手,眼中滿是驚慌和不信。
整個人似乎一下子從地獄升到了天堂,抬頭向著對麵的鍾謙德看了一眼。朱巧昕隨即深吸一口氣,立馬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雙手放在了越清風的胸間。
“姐姐!”手下的起伏低低的,似乎要不是刻意幾乎便感覺不到。
但就這麼一點點低低的輕輕的起伏,卻讓剛才還算冷靜的朱巧昕一下子眼中發熱。
望著女皇的反應,周遭聞訊跟出跑出的眾人,全部都露出了喜色。站在最裏麵的一臉緊張的越盛德,也慢慢的鬆開了他一直緊緊握著的雙拳。
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發熱的雙眼漸漸的酸酸澀澀起來,朱巧昕笑了笑然後直接坐在了地上。
“姐姐,越姐姐,越清風!”毫無顧忌的喊出她的名字,在所有人震驚不已時。朱巧昕向前挪了一下,然後用力扶起越清風的身子。將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然後低垂著身子將自己的額頭抵在了越清風的額頭。
此時她的動作幾乎大膽露骨至極,場上大多數人雖然當時都沒有見到過,那處在後宮侍奉過武帝的越侍中。但他們大多數卻也在武帝將越清風趕出郾城時,全部都耳聞過她與如今女皇當初長公主的一些事跡。
如今見女皇這般無所顧忌,周圍有人露出震驚之色。有人眼中了然,更有年老的老臣直接臉色鐵青。
“太醫呢?半柱香之內要是還不到,那便不用來了!”毫無溫度的聲音響在了眾人耳中。
在眾人有些不自在時,朱巧昕又輕聲微不可聞道:“來人,將鎮國將軍鍾謙德和內侍衛大臣雲行全部都打入死牢。什麼時候明月郡主醒了,告訴我她為什麼會這樣,我再問他們的罪!”
“皇上請三思!”雲崢望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立馬跪下。當時的情景他看得清清楚楚,不是自己的弟弟不盡力,而是當時圍在女皇身邊的大臣命婦太多了。而且雲行被關了起來可能影響不大,但若是連鍾謙德都關了起來那便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