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殿中,眼見有不少的老臣已經義憤填膺的向外走去,雲崢跟在後麵不覺鬆了口氣。
他知道因為以前的事情,即便他去了,女皇也未必肯聽他的了。所以這次他才這般的大費周章,這次這麼多對大周鞠躬盡瘁了一輩子的老臣過去,雲崢不信女皇當真還會一意孤行。
女皇登基為帝已經快兩年了,兩年時間她勤政愛民,從不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耽誤朝政。兩年時間她雖然太過嚴明,又有些偏好誅殺之嫌。
但因為她誅殺之人都是一些犯錯違逆她,有過錯的大臣,所以朝臣民間其實也沒有太將這些看在眼裏。
但凡事都要看情況而定,這次情況不同。這次她下令賜死的是剛剛凱旋而歸對大周有功的大將軍,民間此時已是眾說紛紜議論紛紛。這個時候女皇她若還是一意孤行,無疑是自毀往日的明君形象,坐實了民間的各種不好傳聞。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阻止。
“女皇簡直魔障了,這次我們過去一定要求女皇把郡主給送走。既然是朱家子孫那更應該為女皇考慮才對,怎能害的女皇因為她而罔顧朝政!”
有大臣憂心忡忡的大叫著,示意前麵的侍衛開門。
而就在眾人附和著,等待殿門一開便直奔午門去攔聖駕時,門口的護衛卻反常的一動不動起來。
“死奴才,沒有聽到本侯的命令嗎?”站在最前麵,自詡朱家老臣的北鏢候,直接對著門口的青衣侍衛橫眉冷對起來。
飛快的瞟了對方一眼,小侍衛立馬躬身道:“侯爺息怒,不是小的不願意開,而是我們將軍不許我們開門。所以還請各位大人稍等片刻,等女皇走了各位大人們再出去也不遲!”
“你們將軍?”在後方的雲崢慢慢的擠了出來。
在其他幾位內閣大臣都坐在一邊看好戲時,對方立即有禮恭敬道:“我們將軍就是皇上的貼身侍衛,朝中的領侍衛內大臣,禦林軍的大將軍雲行雲大人。”
對方說的鏗鏘有力,但聽到這話的雲崢卻是一下子火冒三丈。
先不說以前他便是女皇身邊的貼身侍衛,單如今自己的親弟弟雲行敢在這麼多人麵前讓他難堪,他便絕對不能忍:“作為女皇最親近的內侍,你們的大人不能勸諫女皇已是無能失職。現如今竟還敢攔住我們,簡直是豈有此理!”
“作為內大臣,我是否無能是否失職全由女皇說了算!”碰的一下子用力的推開麵前的殿門。大步進內,雲行環顧左右直接大聲道:“各位大人無論官位高低,說到底跟我雲行一樣站在這裏都是為了伺候女皇為女皇分憂解惑的。所以雲行我奉勸各位幾句,各位大人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做出什麼讓女皇不快的舉動!”
“你---”
“還有是誰規定女皇就沒有個身體不適需要休息的時候!”一下子暴冷笑連連。想到女皇出行前的反常安靜摸樣,雲行直接走到自己的兄長麵前大聲道:“女皇為帝已經快兩年了,兩年時間隻有昨日和今日兩日未上早朝。兩日未上早朝,你們便這般的放肆無禮,那女皇若是有個十天半月不上朝,你們是不是都能有膽子直接去玄武殿的龍床上將女皇給拽起來?”
眾人無言,全部看向領頭的雲崢。但不待雲崢反應,雲行又大聲道:“想要勸諫,你們一個個難道都不會寫折子嗎?還有女皇先前早就安排好政務,朝中的六部尚書難道都是虛職?內閣十大臣難道都是廢物擺設?若一個一個不幹事情,一個個的無論大小事情都需要女皇出麵才能解決,那要你們有何用。若當真有不想為女皇分憂的,現在就給我站出來。我雲行親自上書奏請女皇,一定讓女皇重新選擇,一定讓諸位得償所願!”
原本義憤填膺激動不已的大臣,見如今竟然被一區區內大臣嗬斥後,全部都麵麵相窺起來。
明白他雖然官職不大,但卻是女皇最信任之人,眾人隻能心下惶惶憋悶起來。
“雲行,你不知因為鎮國大將軍的事情,民間有多少的傳聞。如此時刻,我想你也不想看到事情鬧大吧?”剛來郾城便聽說了所謂的內閣製度,雲崢一直都嗤之以鼻。如今見眾身邊有好些的大臣都沉默了下來,見雲行難得的鬧脾氣,雲崢隻能暫時冷靜下來跟他好好講道理。
但這次他剛剛說完話,還不待雲行回話。原本站在後麵一直都沒有做聲的吏部宇正羽便立即道:“現任九門提督是我舉薦給女皇的,郾城有人議論這事我也知道。大將軍放心若是那些胡言亂語的人說話超過了度,危害到女皇和大周的社稷,我想他該明白他需要做什麼。若是他連這麼點小事都處理不好,那就枉費我對他的信任了!”
“我刑部的所有大小官員,從來都不攙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且對於女皇我可從來都是忠心耿耿的,所以雲侍衛還請慎言,該針對誰就說誰不用扯到我刑部頭上!”儲向陽冷笑著接話。
見連刑部都發話了,急忙喝住了幾名手下工部季連安榮也連忙表態,示意雲行他能管住自己的手下。
眼見這麼多人一一表明態度,站在中間的戶部尚書公輸可勤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他一輩子經過了大周的三代帝王,是大周當之無愧的元老大臣。其實以他這麼幾十年的城府和經曆,自然不會這般的無用,被別人用幾句話便可以挑撥的起來。
但因為上次在郾城城郊,他被女皇在眾人麵前那麼說了幾句後,他便一直想不通一直耿耿於懷。跟著眾人本來就是想趁機發泄一下心中不快,也想讓女皇不快一下。但如今被這麼一弄,眼見原本跟著他的幾人全部都看向了他。站在雲崢身後,公輸克勤一下子進退維穀臉上發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