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站在一頭的陳玉珠忍不住感歎道。
知道她指的是女皇和越清風,雲行也點頭難得讚同道:“確是極好!”
“是啊,我也覺得不錯。若是今後日日都能看到剛才的美景,讓我日日早起我也甘願!”刻意忽視不遠處的女皇和越清風,公輸文月聞言立即搭話回應道。
對著她輕輕一笑,沒有刻意的解釋,陳玉珠隻是望著遠處繼續含笑。幾年仕途起伏,她早就明白了好些道理。所以此刻的她再也不會因為別人太過激動,也再也不會對著別人太過好心了。
天命一年,十月二十四日。朱巧昕帶著越清風,帶著幾個親近的手下扮作富商離開了鄴城。
也就在她離開的第二日,留在鄴城皇宮的雲崢突然秘密的求見了平王朱高飛。
“你竟然瞞過所有人,將鍾謙德和劉瑜留了下來?”臉上滿是不敢置信,望著這個昔年自己妹妹最信任的手下,朱高飛一臉的複雜。
“上次在戰場上與契丹廝殺時,他曾經兩次舍命進敵陣解救我。自兩次被他所救後,我便發誓一定要還他兩次!”
跪在大殿一臉的頹廢,半響雲崢繼續道:“我知道我這麼做是對不起女皇,但與他共事一年多,我當真覺得他不錯。在偶然了解到他的身世後,我便再也不能將他隻是視作一個普通的朋友了。他上次因為越清風的身子偷偷提前進宮,那次我替他隱瞞女皇便是為了還他一命。
後來因為在國宴上的事情,女皇決定鏟除他。其實殿下大概不知,就在女皇下令將他賜死時,我便已經決定最後還他一命了。我不知女皇想除掉他是當真覺得他有反心,還是隻是想借機泄私怨。但我卻當真不能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既然你將事情做得天衣無縫,那又為何又找到我?”無聊的翻動著案前一本本的奏折,朱高風抬頭突然笑嗬嗬道:“你知道我最疼我的小妹了,你就不怕我會偷偷的告訴她嗎?而且你到底想做什麼?”
眼中閃過一道猶豫,但突然便感覺累極了,輕歎口氣,雲崢帶笑風淡雲輕道:“女皇原本隻是想賜死鍾謙德一人,怕被人發現異常,所以我下的藥有些重。但誰想到劉瑜那小子也會有犯傻的時候,他們兩人喝了一樣的假死藥。但如今有武功保身的鍾謙德先醒了,劉瑜卻怎麼也恢複不了意識。如今待在我府中的鍾謙德幾乎要瘋了,知道殿下你回宮後,他便想冒險親自進宮。但殿下您也知道原因,所以我便親自過來了。”
“你是想----”朱高飛望著這個他都不懂了的雲崢,一下子停下了翻動奏本的右手定定道。
“我想求殿下去我府上看一下劉瑜,如果劉瑜能治好,雲崢定然會一輩子都記得殿下的恩典。但若是暫時不能治好,我想求殿下幫我設一個局,將鍾謙德暫時的送出去。”
完全不知他想幹什麼,但左右不想再對著麵前無聊的奏本,所以朱高飛便毫不猶豫的點了頭。
天命一年,十月二十六日,雲崢將昏迷不醒的劉瑜交給了平王朱高風。然後便帶著一臉死氣的鍾謙德,直奔大周的邊境。
天命一年,十一月十五日。盡管得知女皇喬裝成了邊境的商人,來到了西衛的欒城,但雲崢卻並沒有立即的去找女皇。
天命一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在喬裝成西衛反黨設計將一臉死寂的鍾謙德,送到了西衛皇帝身邊後。見西衛皇帝果然像料想的一般,將化名度刃的鍾謙德當做武林人士留在身邊,雲崢這才隨意的包紮了一下身上那假戲真做的傷口,去欒城偷偷看望自己的弟弟和自己發誓要效忠一輩子的主子。
望著在欒城夜市中,提著七彩的琉璃燈笑的極為快樂的主子。望著陪在她身邊,一雙眼睛隻注意著她的越清風。望著不遠處抱劍望著她們兩人,臉上難得露出笑意的弟弟的。慢慢的露出一個苦澀至極的笑容,雲崢慢慢的轉過了身子,慢慢的抱著受了傷的右臂一步一步的隱了人群。
“我雲崢發誓,一輩子效忠長公主,一輩子保護長公主殿下。若是公主有沒有想到的地方,雲崢一定會提出一定會偷偷的幫公主改正過來。反正隻要有雲崢在,雲崢便一定會事事為長公主謀劃好的。絕對不會像別人一樣盲從,絕對會以大事為重的。所以皇後娘娘盡管放心好了,雲崢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絕對可以保護殿下的。”
昔年年少時的誓言,突然重響在耳邊,側身忍不住的再次回頭。心中劇痛,不知為何自己會離他們越來越遠。但望著他們的笑容,慢慢的轉頭的雲崢卻還是輕聲一字一頓道:“我不後悔,一點都不後悔。若有下輩子,雲崢還是想讓主子做女皇,還是想讓女皇權傾天下。雲崢一輩子都在擅作主張,如今將鍾謙德送去衛皇身邊,就當是雲崢最後的任性吧。”
想到自己叮囑鍾謙德一定要在兩年之後待他在衛國站住腳跟,完全的取得衛皇的信任後,才能聯係女皇才能再次見到劉瑜。想到兩年後女皇的暴怒,他便忍不住再次苦笑:“主子這是雲崢最後一次忤逆,最後一次擅作主張,所以求主子您最後再忍耐雲崢一次吧。”
右肩膀疼的厲害,他幾乎都有將它一下子拔劍砍掉的衝動。長長的吸口氣,死死的盯著手中的寶劍。半響他卻突然一下子猛然鬆開手中的寶劍,任由他手中那女皇昔年親自送給他的寶劍直接落在了地上。
寶劍落地的聲音,引起了四周不少人的注意。一動不動的望著它許久,最後雲崢輕輕的閉了一下雙眼。而後便毫不猶豫的再次轉過了身子,擠進了來去匆匆卻個個掛著笑容的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