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仿佛在觀看電影一樣看著她的表演,昏黃的燈光下的確很有舞台的感覺,她的身體抖動的有時候快有時候慢,無法閉合的嘴巴將汙穢物嘔的到處都是,我忽然記起第一次和她單獨相處她也在嘔吐,甚至那種酸臭味道兩次都十分接近。

真是莫大的諷刺啊,從哪裏開始,就從哪裏結束麼?

接下來的工作非常繁瑣,我向單位請假數天,然後專心躲在家裏洗刷分割屍體,多餘的放在冰箱冷藏起來,今天是最後一天,要扔掉的就是那個被打折手指頭的右手。

我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最後扔這隻右手,或許那無名指上的戒指讓我忽然有了些懷念和感傷,這個戒指是父親親手交給我的,可我是在看不出它有什麼可取的地方,淩雪也在婚後對這個戒指多加抱怨,但我哄她說這是我家的家傳戒指——天曉得是父親從哪裏淘來的呢?那戒指帶的非常緊,我曾經想要取下來,可是那戒指被卡在斷裂的指骨裏,我也想用刀砍斷,可是想想如果這枚戒指被發現就更說不通了,有那個少丶婦出門會摘掉結婚戒指麼?更何況警丶察們就喜歡從屍體的不一般處著想,比如沒有臉皮得就判斷是不是殺人犯不想讓人把死者認出來,如果我特意剁掉她的無名指,估計那些想象力豐富的偵探很快推理到我頭上了。

可是我沒想到,居然在路上遇見了這個混丶蛋。

紅燈,5秒。

徐陽的手抓著我的肩膀讓我很不舒服,天氣很熱,我很擔心從冰箱裏拿出的斷手能堅持多長時間而不發出令人質疑的腐臭味。

“你袋子裏是什麼啊?”他將腦袋靠近我的耳朵,小聲說道,嘴巴噴出的熱氣吹在我耳垂上,很癢。

但是我的心卻揪了起來。

“沒什麼,買了些生肉,再不快點回去,恐怕要臭掉了。”我小心的應付他。

“可是我看見你是背對著家啊,如果回家,幹嘛要重新過馬路呢?”

“那是我一時想起還想去買點蘋果,你知道淩雪喜歡吃點水果,不過既然你來了,我們幹脆先回去吧。”

綠燈亮了。

“我幫你提吧,你似乎很辛苦呢。”他的臉帶著狡黠地笑,伸出手來搶我的袋子。

我開始慌亂了,正在這時侯,拐角衝出來一輛轎車,冒失的司機開的很快,徐陽背對著車子,隻顧著搶我手中的塑料袋並沒有看到。

我的腦海裏閃過一個想法,如果我在腳底下使個絆子,讓徐陽摔倒在地上,說不定他就死了。

這種家夥,最好和淩雪一起死去吧!我心底裏默喊道。

我的腳在徐陽的步伐中停了下來,他果然傾斜著身體往下摔去,可是我忽然發現原來這家夥的手已經揪住了塑料袋,如果他倒下去,袋子也會被撕開,那隻凍的蒼白的手就會毫無保留地展示在來來往往的幾百號人的眼皮底下。

我馬上攙起徐陽,並且飛快通過了拐角馬路。

“好危險,我似乎被什麼東西絆住了。”

“可能是小石頭吧。”

“也許。對了,怎麼最近在跆拳道訓練場沒看到你啊。”徐陽的眼睛眯了起來,似乎一切都看透了似的,我開始非常恐懼,難道他知道了什麼?我和他一直都在這附近的跆拳道訓練館練習跆拳道,但是從上個月開始我就沒去了,因為我怕自己看到徐陽會忍不住打死他

“你知道,我這人開銷很大,要去應付那些美女,還要請哥們吃飯K歌,哎,錢袋都捉襟見肘了哦。”徐陽誇張地揚起眉毛感歎道,順便又意味深長地望了望我。

這家夥,難道是想敲詐麼?我心裏暗暗一驚,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拿捏住了我的把柄了?

“是啊,我早就說你該早點成各家,叫老婆管住你的錢袋子呢。”我小心地應付著,盡量不讓自己在臉上流露過多的表情。

“還是你好,嫂子管的很嚴吧,居然要你自己來買肉,對了,我看看新鮮不新鮮,要知道我有一個哥們是肉聯廠的,教過我如何判斷肉質,這會派上用場了。”徐陽突然去奪我手裏的袋子,我慌亂的往身後藏去,黑色的袋子由於用力過大撞在我的大腿上,冰冷生疼的。

“哦?莫不是這裏麵不是肉啊?你該不會是被人騙了吧,花了好不少錢吧?”徐陽把錢字拉的老長,帶著怪音。

這混丶蛋!我在心底咒罵道。

“那個,你缺多少?我也有些私房錢,暫時挪用些沒關係。”我隻能暫時用錢把這條惡犬打發掉,以後再想辦法。

徐陽驚訝地望著我,接著又眯起眼睛,我看見他如綠豆大小的瞳孔在收縮放大收縮放大。

“五十萬吧,也不太多。我最近被人逼的快走投無路了,你知道大頭沒那麼好說話。”徐陽低聲說道。

“五十萬?你瘋了?哪裏需要這麼多?大頭是買藥丸的,難道你吸毒了?”我忍不住喊了起來,但很快認識到自己的失態,路邊的行人古怪地望著我們兩個。

“閉嘴,別這麼大聲,會招來警丶察的!。”徐陽壓低著聲音威脅著我,的確殺人可比吸毒罪要大的多,我說怎麼覺得他瘦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