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潛在的本能讓她在被撞飛的時候,以一個安全的姿勢落地,保護了那孩子,也正因為如此,她的腦袋撞擊到了水泥地麵上。

不,絕對不允許那孩子來到這個世上,那是個惡魔,是撒旦之子!會破壞我的生活的!小川忽然咬著牙,朝著美娟走過去,他伸出雙手掐在了美娟細嫩的脖子上。

不要怪我,我的人生早就一步步規劃好了,請不要破壞它,這都是你不好,是你背叛我在先的!小川閉上眼睛,咬著牙想,隻要自己手腕上稍微用點力氣,過上短短的幾分鍾,自己就不用忍受對美娟腹中孩子的恐懼了。

“美娟啊!”忽然身後響起了一聲淩厲的呼喊,小川嚇了一跳,還好自己是背對著病房大門,應該沒有人看得到自己的動作,於是他連忙將雙手撫摸在美娟臉上,然後裝出一副非常悲傷的表情。

“美娟,美娟你醒醒啊,不是要和我結婚的麼?”小川此刻似乎真的有些難過了,不過並非是為了美娟,而是因為自己計劃了幾十年的結婚典禮流產了。

來人是美娟的父母,兩位老人老淚縱橫,尤其是美娟的母親幾乎哭死過去,美娟的父親抹著眼淚將小川這位未來的女婿拉到門外。他用哽咽的聲音和小川攀談起來。

“小川啊,我聽說美娟肚子裏有個孩子?”未來嶽父的問話雖然在小川的預計之中,不過他依然嚇了一跳。

“嗯,嗯。”小川一麵低著頭答道,一麵想著該如何應付。

“我覺得雖然你們沒有正式結婚,但這個孩子是你們的骨血,也是美娟生命的延續,美娟已經這樣了,我們兩個人希望盡量讓這個孩子生下來,我相信美娟也是這樣想的,我們也好在餘生遊歌念想。美娟這個樣子不知道能否醒過來,更不知道還能不能挺過來,不如我們賭上一把,你覺得如何?至於醫療的費用,我們會盡力出的。”美娟的父親說到最後,幾乎說不出話來,隻在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小川無比厭惡地看著眼前這個老頭,雖然他之前並不討厭,但是此刻的這番話幾乎像錐子一樣紮在小川的心上,他忍住了想要揍這老頭的衝動,因為此刻這人的神態像極了他在大學期間的一名教授,那名教授曾經批評過自己的論文,當時的小川幾乎想要殺了他。

美娟的母親因為哭得過於悲傷,被丈夫扶著暫時去別的病床休息去了。小川站在空蕩蕩的病房裏,暫時放棄了想要現在殺死美娟的想法。

“繼續活著吧,看看能否真的活到六個月後孩子出世。”小川用冰冷的眼神望著美娟,退出了病房。

這之後小川每天都來病房,每天都帶著花坐在床頭邊,握著美娟的手,低聲說著話。所有的護士與醫生遺跡整個醫院其他的病人,都漸漸知道了有這樣一位有著高新高學位的青年才俊,即使未婚妻重度昏迷也不肯放棄,每天都癡情地在病床前為她守護,為她低聲祈禱著,很多年輕女孩都在心底喜歡上了這位身材高大、麵貌冷酷不苟言笑的小川先生,“癡情男子”的外號也流傳了開來,於是小川成了所有熱戀中的年輕女孩對自己男友的平定標杆,這些年輕女孩幾乎都是以統一的口吻問自己的男友或丈夫:

“如果我躺在病床上,你會和小川先生一樣麼?”

但是他們不知道,小川每天來到醫院,放下的花是美娟最討厭的玫瑰花——因為美娟對玫瑰過敏,在之前她隻要吸到玫瑰的香味,就會感到不適和頭暈。

而坐在病床邊,握著美娟蒼白纖細的小手的小川,在美娟耳邊低聲喊著的是:

“死吧,死吧,快去死吧!”

一個月後,警方忽然通知小川:肇事司機的身份已經查清楚了。實際上早在案發第一個禮拜,警方就查到了,隻不過覺得有必要多調查一下,而且也不像打擾在悲痛之中的小川,而此刻警察終於知道了一個準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