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單說趙雲攻取江陽。《水經注》卷三十三《江水》篇記載:江陽枕帶雙流,據江(長江)、洛(沱江)會也。江陽,古地名,就是現在的瀘州市。它三麵環水,易守難攻。史料又記載,瀘州現市區就叫江陽區。瀘州市位於長江和沱江彙合處,臨近五峰嶺、玉蟾山,地勢險要,三麵環水,隻有一條陸路可走,可謂易守難攻。古時它是川南重鎮,是成都南方的堅固大門。瀘州處於雲南、貴州之間的要衝,山環水繞,地勢雄險,是軍事要地,有“天生重慶,鐵鑄瀘州”之說。從瀘州出發,向成都走,是一馬平川,成都就無險可守。所以,瀘州的存在,是成都存亡的關鍵。因此,江陽之戰的意義實不亞於雒城之戰。但由於雒城之戰時間較長,又出了鳳雛戰死這樣的大事,所以廣為人知,而江陽之戰就被忽略了。
據楊雪主編的《醉美瀘州》一書中《趙雲與江陽》一文中介紹,公元213年,劉璋從犍為郡分設江陽郡,治所江陽,轄區麵積驟然增大。作者分析,其一江陽臨長江、沱江河、赤水河,交通便利,四通八達,人流量大;其二這一帶山水特美好,亦蠶桑,物產豐富,經濟發達;其三江陽南麵為少數民族,東麵和巴地相連,是出川的通道,可為軍事重鎮。劉璋打算利用江州、江陽和僰道(今宜賓市),扼守嘉陵江、沱江、岷江,確保成都安全。但是他的戰略部署太晚,僅在第二年就被擊破了。
趙雲率兵攻打江陽,是趙雲第一次作為主帥領兵打仗。蜀軍首先占領了江陽城對麵的製髙點——如今小市後麵的馬鞍山。趙雲屯兵於此,可以鳥瞰江陽全城,這裏進可攻,退可守,占領此地勝利在望。
《醉美瀘州》一書介紹,當時江陽太守叫成存,原來是江陽縣枝江都尉府都尉。卻說成存據守江陽,深溝髙壘,地勢險要。趙雲率兵連攻幾日,因為不得法而攻城失利。從三國時代來看,奪取城池有袁紹奪冀州、劉備取成都之法,有周瑜取江陵之法,趙子龍取桂陽之法,兵法雲:“故善用兵者,拔人之城而非攻也”,又曰:“敵雖利我,我無出也;引而去之,令敵半出而擊之”,這些都是講攻城之法。江陽之戰,強攻不成,看來隻有智取。趙雲智取江陽,誘使成存出城交戰,太守成存差一點丟掉老命,隻好引部下望僰道方向奔逃而去。趙雲進城,立刻整頓兵馬,安撫百姓,隨後留下軍隊屯駐,自己率軍西上攻取資中,迅速往成都逼進。
據專家介紹,瀘州龍馬潭區五峰嶺和趙雲也有關係,趙雲亦曾於此處屯兵。站在五峰嶺上可以望見四座山峰,東邊馬鞍山,東北邊棉基山,北邊香爐山、馬鞍山,西邊則是大炮山。棉基山和香爐山綿延相連,而五峰嶺最高居中,五峰山因此得名。登五峰頂可遠眺四周諸山,俯瞰長沱二江風帆,城區勾欄瓦肆盡收眼底。瀘州南壽山上有點將台,傳說蜀軍駐守期間,趙雲為操練兵士所建。今天成都東北射洪縣有一古跡曰方義泉,據說趙雲進兵成都路過此地,將士多害痢疾,趙雲手持寶劍,將山岩劈開,冒出一股水來,將士喝了,很快痊愈。
四川彭山縣(當時是犍為郡治)青龍火車站東,原有一古廟名曰梓宮。傳說宮裏大殿上有趙雲的頭盔,亦傳說趙雲進兵成都時遺留之物,原為銀盔,後換成銅的、鐵的。據縣文管所一位老同誌說,梓宮裏確有過此物,所裏檔案資料有記載,頭盔為明成化三年複製。王培荀在《聽雨樓隨筆》中還解釋說:“侯在燕留印,在川留盔,盔亡,印不知所歸”。意思是趙雲在易京留下印章,在四川遺失頭盔,現在都不知道到哪裏去了。王培荀在四川做過知縣,很可能清楚蜀國曆史,他的話有一定的可信度。很遺憾,即使複製品也是有500多年曆史的文物,可惜現在已經丟失。此時關中大將馬超,被曹操擊敗後,投靠了張魯,但是張魯聽進讒言,馬超才不能盡其用。《三國誌˙馬超傳》記載:“魯不足與計事,內懷於邑,聞先主圍劉璋與成都,密書請降”。公元214年,馬超秘密叛歸劉備,劉備愛才,待之以上賓之禮。劉備令馬超率大軍圍至成都城下。劉備還是想兵不血刃取下成都,於是遣法正寫了一封長信給劉璋,向劉璋陳明情勢,誠懇勸導劉璋歸順。《三國誌˙法正傳》記載:劉璋接到信後,州從事鄭度獻計,用“堅壁清野”的戰術對付劉備,但是劉璋卻說,“吾聞拒敵以安民,未聞動民以避敵也”,劉璋不願貽害百姓。當此時,《三國誌˙馬超傳》又記載:“先主迎馬超至,超將兵徑到城下。城中震怖,璋即稽首”。劉備派人迎接馬超,馬超帶兵直逼成都城下,城中劉璋等感到很震驚,立即投降了劉備。又注引《典論》說:“超到,令引軍屯城北,超至未一旬而成都潰”。馬超領軍駐紮到城北,未到一旬成都守軍便崩潰了。劉璋本以為馬超是張魯發來的救兵,結果馬超早已投降劉備。這樣劉璋絕望至極,完全喪失鬥誌,於公元214年十月,劉璋出成都歸降劉備,三十六計中這叫反客為主,借屍還魂。劉備攻取了成都,見到劉璋,覺得不好意思,解釋說不是我不顧及道義,實在是形勢所逼啊。按諸葛亮的安排,“遷劉璋於南郡公安,盡歸其財物及故佩振威將軍印綬”(曹操所封),而劉備自領益州牧。後人評價,劉璋固然愚暗不明,不懂軍事,但是不願人民受苦,州城殘破,生靈塗炭,毅然出降,也不失為明智之舉,應該作為對曆史的貢獻重重記上一筆。
劉備自出世以來一直沒有立足之地,奔袁紹,附曹操,投劉表,陶謙讓徐州,呂布還把他趕跑了,在荊州安身立命,可還是寄人籬下。現在得了益州,劉備終於有了立足之地,立刻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下令合川相慶,大擺慶功宴,重賞文武大臣。《三國誌˙劉巴傳》注引《零陵先賢傳》說:圍攻成都之時,劉備和眾將士曾經約定,“若事定,府庫百物,孤無預焉”。因此,“及拔成都,士眾皆舍幹戈,赴諸藏,競取寶物”。劉備打開益州府庫,大肆論功行賞,對國庫進行破壞性的洗劫。據《三國誌˙先主傳》說:“蜀中殷盛豐樂,先主置領酒大繪士卒,取蜀城中金銀分賜將士,還其穀帛”。又據《三國誌˙張飛傳》說:“賜諸葛亮、法正、飛及關羽金各五百斤、銀千斤、錢五千萬、錦千匹,其餘頒賜各有差”。劉備成為一方諸侯,仿佛天下已經太平,可該好好享受了,於是君臣上下,金屋豪宅,笙歌美女,盡情分享。曆史上農民起義的失敗多類於此,劉備也逃不過此曆史局限。但是更不可理喻的是,不知何人建議,“欲以成都中屋舍及城外園地桑田分賜諸將”,此舉若行,必然加劇城中混亂,嚴重影響社會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