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被貶下去的官員最多也就十多位,宋朝地域是廣大的,有人會說:他們完全達不到在下麵搗鬼,阻撓新法的作用。可官官相護懂嗎?何況韓琦、司馬光、歐陽修、程顥等人的號召力有多大?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也許這些王安石不是不懂,但迫於宋朝國情,除貶職外,根本別無辦法!
更何況王安石的識人用人也真是有問題。新黨內部的確有不少投機鑽營的小人。如呂惠卿、如曾布…
再如前麵說過的李定。李定之所以被定為小人,是因他不給生母服喪。聽來可真是罪大惡極、人神共憤。但為什麼不細打聽下內幕呢?李定生母姓仇,在嫁給李定父親前己生過一兒子,就是大名鼎鼎、處處高出蘇東坡一籌的詩僧佛印。再嫁李家,生了李定。三嫁郜氏,生蔡奴。這樣仇氏死時己是三嫁之人。當然嫁多少次在北宋都很正常。再嫁之婦,論尊貴有‘北宋武則天’劉娥。論賢淑有範仲淹的媽媽。從沒人有半點歧視。但這都不適用於李定的媽媽。因儒家的有關規定:話說儒家所有規定都以孔夫子當年行為準則有關。那麼《禮記》中有明文記載“孔子不喪出母”以此看來,李定有什麼錯?
所以李定算是個冒牌“小人”但這一位就不好說了:鄧綰。鄧綰相當有才,是狀元出身,此時在寧州當通判。為求升官,他向朝廷上書,極力讚美新法。王安石一見大喜,立即向神宗推薦。神宗也很重視,在10月上旬,派專車把他接到開封。
金殿見麵,君臣相談甚歡,神宗一高興,把心裏話都說了出來“鄧卿,知道王安石嗎”鄧綰的回答很誠實“不,臣未曾相識”
神宗麵露向往之色“那是當今的古人啊”古人是中國曆代封建王朝最被推薦、最令人神往的完人形象。相當於道教始祖太上老君、佛教始祖釋迦摩尼的級別。
神宗又問“卿識得呂惠卿嗎”“也未曾相識”
“那是當今的賢人啊”神宗又爽快給出了評價。
年輕的小皇帝沒察覺到下麵鄧綰的真麵目。他給出的答案太早太快了,違背了當初富弼告誡他的為帝總原則——不可讓臣子知道皇帝的喜好!
摸到實底的鄧綰立即就有了前進方向:王安石都是古人了,那還等什麼?他走出皇宮後第一時間拜會了王安石。這時真的感覺到命運對他微笑了。步入官場,要有多大的幸運。才能直接找到位皇帝無私依賴的大臣做靠山啊。
在這種激動下,他像見到了久別的親人般親切熱烈地對待王安石,一點都不認生。而王安石被他蒙蔽了。我們將心比心,當一個人要做全國性改革、正麵對滿朝文武反對時,突然間有人充滿了熱情,激情地從遠方來支持你,你是什麼感覺?
看看鄧綰是怎麼說的“…以臣所見寧州觀之,知一路皆然。以一路觀之,知天下皆然。誠不世之良法,願勿移於浮議而堅行之”多好的同誌啊!王安石被感動了。告訴鄧綰下去聽信。鄧綰滿懷希望回到了驛館。就等著任職詔書下達。結果等來的是官升一級。原路返回…
也就說他從寧州的通判,晉升為寧州知州了。這個氣啊!鄧綰心靈深處對官職富貴的渴望赤裸裸爆發了出來。他到處宣揚“如此急促地要我來,怎就這樣打發我回去”
於是有人問“想留京啊?估計能給你個什麼官”“當個館閣人員總可以吧”
“能當諫官嗎”“那正是我的願望”
史書記載的對話就是上麵這些。大家第一感覺是什麼呢?可笑?也許吧,鄧綰此人也太簡單粗暴了。身在宋朝,哪有這樣明目張膽要官當的?其實就算在現代,這都是官場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