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金國在蒙古的進攻下千瘡百孔,元氣喪失殆盡。現在放棄了整個河北,退進黃河以南。以大河為天塹,以潼關為籬藩,從理論上講,足以再次支撐很多年?可這要建立在一個前提下——錢!
沒有錢,國家怎麼支撐、甚至複興?那麼錢從哪裏來呢?人民殺光大半、土地喪失大半,連吃飯都成問題,怎能談到國防開支?於是女真人大腦急速轉動,想出了一好主意——南宋的歲幣!
自從蒙金開戰以來,南宋已有好多年沒給歲幣了!加在一起,是個很大的數字了。女真人看著賬麵,眼睛裏泛出數不清的金星——那都是錢!
於是,一超級強大的邏輯生成:蒙古人在北方給金國造成了巨大損失,金國完全可從南宋身上找回來!即所謂的‘失之於北,得之於南’以這個名義,向南宋開戰!
長江南北,宋金兩國邊操家夥走向戰場準備砍人,邊在國內展開空前激烈的辯論:開戰是對的嗎?真的對嗎…戰爭開打了,爭論仍在繼續!
金國國內有兩種聲音,像之前是否遷都一樣,雙方水火不容。一方提議停戰,盡一切努力向南宋微笑,搏取好感,贏得信任,爭取雙方聯手抗蒙,這才是當下最重要的生存之道。另一方則嗤之以鼻,回敬四個字——白日做夢!宋金世仇比當年的遼金世仇都深,當年遼國隻是每年收幾斤東珠,加上白吃白住白睡而已,這比金國將北宋滅其國、擄其族、辱其皇帝皇妃、再加每年收取海量保護費…怎樣?完全是不死不休的死仇!還想著聯手?小心宋蒙聯手,一起做掉金國!
何況遠水不解近渴,當下最重要的是錢!隻能向南宋掠奪!還必須快,趁著軍力仍在、大國氣氛未散時動手才有成算!
吵來吵去沒定論,金國皇帝完顏珣則一言不發。說話的是第一權臣術虎高琪!
這是一權臣的時代!北方權臣術虎高琪說“開戰”南方權臣史彌遠說“應戰”於是兩國都全身心的投入到戰爭中!
這場戰爭打了近5年之久!站在曆史的大天空上會發現:成吉思汗遠征西域,蒙古在中原大地軍力空前的空虛。在這極其難得的重要時刻,金、西夏、南宋…居然不僅沒聯手互保以求生存,反而進一步自相殘殺。爭先恐後的為蒙古人挖坑,再自動跳進去…
這樣看能給人一印象:似除蒙古人外。其它種族都已瘋了?這麼搞,除滅亡外,還有別的路好走嗎?
但設身處地想一想:誠然宋金聯手,生存機率可大增,但宋金可能聯手嗎?再如站在南宋的立場上,根本指責不出之前的國政方針有什麼問題!北方大亂,蠻夷互斬,那就殺好了。打得越狠死得越多才越好!要是長江以北全部死光光,大宋疆土就自然光複,那不是最理想的嗎?難道要為他們調節,促進世界和平嗎?還是強行插進手去,在一片混亂,自己清靜的時候,選一盟友,把自己也扔進血腥動亂裏去?
所以說:曆史是不能理智冷漠的。它是人書寫的,是人就有感情,就受各方麵的引誘製約!根本沒法做到真正的冷靜、理智、完全從利益角度出發。哪怕他們本身就是智者!曆史中的每個人都隻是在曆史大潮流裏沉浮。在大海浪濤中躲避大魚、獵殺小魚,去盡力地生存,能依憑的。根本不是什麼才智或勇力,而是命運,或者說是運氣!
理解了這一點,才能公正看待後麵發生的曆史。反之,則難免會邊看邊鄙夷地冷笑…
一個叫王世安的人獻上取盱眙、楚州之策,金宣宗大喜,任命其為淮南招撫使。本月,烏古論慶壽、完顏薩布兩人率軍渡過淮河,開始南侵!4月。攻打淮南西路光州的中渡鎮,南宋榷場官盛允升被殺。隨後。烏古論慶壽分兵,攻打京西南路襄陽府的樊城。圍攻棗陽軍、光化軍。又派完顏阿林攻入大散關,攻打利州西路的西和、階、成、鳳州…這樣,戰爭同時在兩淮、京湖、川陝三條戰線上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