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優雅、高貴、與驕傲。她的眼眸,在黑暗中,紫羅蘭也與星空同色,深邃中閃動的眼光,是辰星在閃耀。

當她穿過長長的穀道,重新在艾瑞琉絲湖邊沐浴著月光的時候,她是明白的。比起溫暖的陽光,或許黑夜的寂靜與祥和更適合她,她是屬於黑夜的。

奧妮黛雅解開鬥篷,在湖邊的軟草上盤腿坐下。她的發如銀河落地般傾瀉而下,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她輕輕闔上星眸,皓臉如月。

她將在這裏冥想,直至晨光啟露。

銀霜鋪地,源源不絕的月能伴隨著月華散落在奧妮黛雅身上,她將整個心神都沉浸在空無的冥想狀態,努力將自身的能量波動調整到與外界的月能一致。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吸收月能,化為己用。

月能不同於其他元素能量,它獨立與風火水電四象之外,自成一係,強大無比。往往同階的魔法,月族魔法要比元素魔法要強上兩到三倍,而且它還不受相生相克之影響。

奧妮黛雅將全身的魔力都調動起來,一點一點同化吸收進來的月能。在她使用月族特有的魔力聚集秘法凝聚力量時,她驚訝地發現了自己的魔力經過了千年的沉澱竟變得如此龐大!幾乎充沛了全身每一個細胞,盈滿活躍。於是她決定不再吸收月能,魔力的多寡此刻對她來說已毫無意義,一個魔法的強大往往由魔法階級、能量凝聚力與魔力等級所決定,當然,魔法力首先是要確保能正常發出魔法。

奧妮黛雅雙手結印與胸`前,銀月圖騰在互對的掌心糾結繚繞。湖麵上的八萬四千朵白蓮依舊盛開,月華璀璨,相映成輝。

龐大的月能在體內湧動,奧妮黛雅努力控製著將它們一點點地壓縮為更精純的魔力,這是一個漫長而又浩大的工程,提煉如此龐大的魔力不僅需要強大的精神力作為後盾,同時也是對耐心的考驗。不過對於奧妮黛雅來說,耐心是她從來都不曾缺乏的。

當魔力等級再度提升一個境界的時候,自己會強大到什麼地步呢?……

奧妮黛雅心中轉著念頭,心湖平靜無波,在冥想的時候一心兩用向來是魔法師的大忌,一個控製不好便會引起周身魔力反噬,輕則能量崩潰,終身無法修煉魔法,重者當場元素爆炸,屍骨無存。

可奧妮黛雅不同,千年沉澱下來的心境與強大精神力讓她輕而易舉地在轉著其他念頭的同時又能完美地調和好魔力的平衡,哪有其他魔法師如履薄冰的樣子。

奧妮黛雅體會著身體內湧動的強大力量,從熟悉的魔力想到了沒落的月族。月族曾是最強大昌盛的族群之一,卻最終招來滅族之禍。生長、昌繁、衰敗、腐朽,這是否是既定的命程?……

其實她在千年前便早該想到的,沾染了政治權柄的腐朽,太陽教會變質的征兆已露端倪,可她當時依然幼稚地迷信友情是永恒的同義。當鎧甲上紋有烈焰圖騰的騎兵將族人的鮮血散滿亞裏桑平原的時候,她才幡然醒悟。

以三千名高級祭司的魔力為獻祭,月族最強大的終極魔法——月落星沉,與火係終極魔法末日浩劫同時在天空閃現,那是將整個亞裏桑平原都化為地獄火海的慘烈景象。

月落星沉的力量本該遠遠強於末日浩劫,可卻因為身為大主祭的自己的身殞而分崩離析,最終導致末日浩劫的烈焰將族人的生命盡數吞噬。

月族八萬四千族人因為自己的幼稚而消亡,這是奧妮黛雅永遠無法釋懷的罪。做為月族的首領,她本該就想到月族的強大是太陽教會最大的忌憚與首先鏟除的對象。當時異族被驅逐到另一個大陸,以太陽教會為主的人族聯盟建立了第一個統禦整個塞達斯特大陸的大帝國——太陽帝國時,各紛雜的信仰還是友好平等地共處,這脆弱的平衡直到特倫斯•凱隆爾德獨攬帝國大權時才慢慢出現了破裂的征兆,各地的宗教迫害開始時常發生。奧妮黛雅不想將自己置入政治旋渦中,也不忍見昔日好友如此迫害曾經的戰友,便索性帶領月族脫離了聯盟,回到索爾蘭克峽穀的月族聖地,不問世事。可自己的一味避讓還是招來了猙獰的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