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但道理往往掌握在能裝逼的人嘴裏。作為一個不要臉沒節操演技好的裝逼技術型人才,席洛成功坑了某人一把。

在塔那托斯冰冷的目光下,黑果斷退後一步,露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苦笑,開口說道:“看來席洛大人對我有點誤會。”

“……”

塔那托斯審視地看了黑一會,半眯著的眼瞳內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幽芒。無形的壓力當空降下,席洛疑惑地轉向塔那托斯,隨即愣了一下。長久的相處讓他能夠輕易分辨出對方的情緒,而在這一刻,塔那托斯的怒氣是貨真價實的。

但這明明隻是一個玩笑,塔那托斯不可能看不出來,他也絕不是那種會因為類似的小事而真正動手責罰下屬的人……

席洛疑惑地皺起眉頭,隨即在下一刻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忽然意識到:自進門開始,塔那托斯根本沒有看他一眼——對方的注意力根本就一直集中在黑的身上。

而在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中,黑則像個合格的暗刃那樣單膝跪地,微微垂下頭不發一言。黑色的長發零星擋住了他狹長的眼睛,席洛隻能看到他唇角微微勾起的三分弧度——這個男人的姿態恭敬無比,整個人卻又顯出一種詭異的違和感。

“你應該有事要向我報告。”沒等席洛做出反應,塔那托斯便收回了視線。與身上幾乎化作實質的寒氣相反,塔那托斯的語調十分平靜:“跟過來。”

黑應了一聲,隨即仿佛故意一般似笑非笑地瞥了席洛一眼,就跟塔那托斯一起出了門。

席洛心頭頓時一跳,等回過神來,兩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拐角處。

他沉默了一會,忍了忍,終於還是沒忍住,便側頭向白問道:“這個叫黑的好像很不簡單……他真的是你們暗刃的人?”

白有些意外地掃了他一眼,語氣平平地回答:“是,但他的身份比較特殊。”

席洛一下子來了興趣,豎著耳朵打算聽八卦,誰知道白隻講了這麼一句就不打算往下講了。

哪有設懸念不給答案的,這說書水平絕壁差評啊。

席洛隻好巴巴地湊過去,主動開口問道:“那你知道元帥大人跟黑是什麼關係嗎?”

“我不知道。”白麵無表情往旁邊讓開了一些,看上去對於跟別人湊得太近這一點有些不習慣。他頓了頓,語氣有點疑惑:“您問這個幹什麼?”

席洛怔了一下,隨即茫然的睜大了眼睛。

對啊,他關心這種事幹什麼?

塔那托斯這種人理所當然地有很多秘密,而他從來明白界限在哪裏——哪些秘密應該去探知,而哪些則應該置之不理。

可是今天……他卻不由自主地去詢問黑的真實身份,不是因為什麼特定的目的,而是……而是因為塔那托斯與黑之間的氛圍如此奇特,似乎沒有任何第三者能夠介入,令他覺得難受。這種感情如此淺淡,以至於連他自己都一時沒能發現,但它畢竟是存在的。

——就像是一顆小小的種子,雖然深埋在土地裏,卻總有一天會發芽。

這個念頭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席洛忽然深吸了一口氣,端起蛋糕猛地往嘴裏塞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