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蛇精病果然是會傳染的,吃醋什麼的絕對不可能,他這一定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他這就補充點糖分冷靜一下!
而另一邊,塔那托斯和黑停下了腳步。不複先前的恭敬,黑隨意地靠在牆上,嘴角噙著笑,淡而暖的夕陽在他的身上投下一層虛幻的光暈。
他伸出手,將脖子上一枚水滴形吊墜給用力扯了下來。下一刻,如同一枚石子投入湖麵那樣,這個男人身上的那層光暈忽然蕩漾起來。像是有一層水之簾幕驟然散去,他再抬起頭時,已是另一幅模樣,眉眼精致,笑容妖冶,銀色的長發順著肩頭流瀉而下,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塔那托斯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開口:“你不應該在這裏,安斯艾爾。”
“你有了軟肋,我總應該來看看的,這畢竟是兄長的義務。”
安斯艾爾漫不經心地把吊墜放進口袋裏,隨即直直地望向塔那托斯,冷不丁地輕笑起來:“經我觀察,席洛·歐克似乎沒有利用什麼特殊的手段改變外貌,也就是說——很可惜,他並不是雅江。他欺騙了你,小塔,我可以殺了他嗎?”
聽到那個稱呼,塔那托斯的目光閃動了一下,複又暗沉。他靜靜地看著安斯艾爾,忽然彎起了唇角,語調裏夾雜著一種明顯可辨的譏嘲:“你恨我嗎,安斯艾爾?”
安斯艾爾臉上的笑容猛地一僵,那雙與塔那托斯一模一樣的淺色眼睛在逆光中顯得幽暗森寒。
“恨你?”
他緩緩地重複了一遍,像是在細細咀嚼品味這兩個字:“不,我不恨你。你奪取了我的責任,我的父母,我的身世,我的一切,所以你就是我,我怎麼會恨自己呢?何況這是父親的遺願……”
頓了頓,安斯艾爾重新露出一個微笑,那些負麵情緒似乎轉瞬間便煙消雲散了。他對著塔那托斯姿態優雅地施了一禮,真誠地開口:“我會幫助你報仇的,親愛的小塔。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支持你,但前提是,你的一切行為都要跟報仇有關。”
安斯艾爾還想繼續說些什麼,但對上塔那托斯的雙眼時,卻突然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並非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本能。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那種軟弱的情緒了,可此時此刻,身體和情感卻完全割裂了開來,安斯艾爾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雙手居然在不自覺地顫抖。
“席洛不是我的軟肋,他是逆鱗。”塔那托斯平靜地開口:“動他,就要做好粉身碎骨的準備。”
涼意深入骨髓,安斯艾爾的臉上頭一次失去了從容的笑意:“你要為了席洛·歐克忘記身上背負的仇恨和責任嗎,為什麼,那個人有可能根本就不是雅江。”
靜默。
就在安斯艾爾以為對方不會回答的時候,塔那托斯忽然開口:“你覺得,我為什麼會愛上雅江?”
那聲音裏透出的情感如此濃稠深沉,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一時之間,安斯艾爾的腦子裏甚至無法塞下其他的東西。他怔愣地望著塔那托斯,近乎機械地思考著那句話的含義。
“我不會忘記自己的責任。”塔那托斯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安斯艾爾留在原地,呆呆地站了很長時間,忽然握拳,眼底閃過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