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3 / 3)

莫峰一句話都不說,隻盯著蘇箏看。

為什麼她的病床邊會有一個男人以護衛者的姿態出現?為什麼那個男人和她這麼親昵?

蘇箏見到是他,隻抬眸看了一眼便垂下了眼臉,聽到阿酒很是不友好的質問,她淡淡地解釋說:“這是莫峰莫先生。”

阿酒一聽,看了看蘇箏,又看了看站在門邊的莫峰,終於反應過來,嘿嘿笑著上前:“莫先生,久仰大名,要不要進來坐一下?”

莫峰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阿酒迅速地說:“不對,還是不請莫先生進來做了,我們家箏箏出了點小車禍受傷了,正是需要休養,真是慢待了莫先生。”

阿酒走到門邊,手裏握著門把手,那姿勢就是一副送客的樣子。

莫峰聽到阿酒的話,下巴收緊,眸子裏閃過一道難測的光。

他和阿酒對視良久,卻看到阿酒吊兒郎當笑嘻嘻地看著自己,親切無辜。

這個男人,他用那麼親昵的語氣叫著蘇箏的名字。

這個男人,就是莫錦說過的阿酒吧,蘇箏的青梅竹馬,陪在蘇箏身邊多年的人。

對於蘇箏來說,是一個多年不見的人重要,還是陪在身邊多年的人重要?

莫峰的目光慢慢轉向蘇箏,卻看到蘇箏低垂著眼臉,目光落到書上,根本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阿酒身上,盯著那個該死的光頭半響,終於咬牙說:“再見。”說完扭頭大步離開,頭也不回。

阿酒伸出脖子看著他的背影消失,這才關上門回到床邊,對著蘇箏嘿嘿傻笑:“如何?我是不是很英雄?”

蘇箏抬眸白了他一眼,淡淡地說:“箏箏?這個叫法好肉麻。”不過足以讓這位莫先生吐血三升!、

莫峰當然知道背後阿酒的視線,所以他走得平穩,走得氣勢十足。

可是當脫離了阿酒的視線後,他的腳步開始沉重起來,他的表情開始痛苦起來。

他一步步走到車子旁,麻木地上了車,打開油門,啟動車子。

他木然地看著前方玻璃擋板外的景色,他緩緩地往回行駛。

這十年,他並不是對蘇箏毫不關心的,他知道蘇箏一直單身一人,他總是覺得蘇箏其實也是在等自己的。

不過他一直裝作毫不在意,他一直對她漠不關心,這是對蘇箏的懲罰,也是對自己的懲罰。他心裏有怨,但他一直等著這個女人來找自己!潛意識裏,總是覺得有一天他們會重逢,然後他原諒她,他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這些他從來不承認,但內心深處卻是順理成章的這麼以為。

如今他知道自己錯了,大錯特錯。有一些人,並不是在你回頭的時候她就等在那裏。

蘇箏,他的蘇箏,那個午夜夢回想起來的人,原來有一天也許會屬於別人。

阿酒走進病房,摸著腦袋很好奇:“蘇箏,醫院要給你轉到特別病房。”

蘇箏毫不在意,垂頭隨手翻著一本雜誌。

阿酒走到她床前坐下,對著她的眼睛說:“他們還派了人特護專門照顧你。”

蘇箏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繼續看雜誌。

阿酒一把將那雜誌拿開,光頭湊到她麵前逼問:“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吧?”

蘇箏無奈抬起頭,平靜地看著阿酒的光頭:“我聽到了。”

阿酒的手在她毫無波瀾的眼睛前晃了晃:“來,給點反應?”

蘇箏勉強地扯了下嘴角笑了下。

阿酒頹然坐下,挑眉問:“喂,這就是你的反應?”

蘇箏無力地問:“那你要我怎麼樣?”

阿酒伸手摸了摸自己晃啊晃的大耳環,不解地問:“你都不好奇嘛?”

蘇箏那抹勉強扯出的笑容慢慢消失,重新低下頭,看著雪白被罩上的那一點,目光很是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