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般倒是自有一番閑適的意味,倒不是兩人的處境有多好,而是這樣的普通在兩人看來是可遇不可求的。對與西門吹雪來說,練劍與殺人似乎已經成為了習慣,即使是與林離笙相伴,他也隻能在殺人前,獨自一人離去,而後洗淨一身略微的血腥味,在回到這人身邊。當然從那雙眼睛中透出的明悟讓西門吹雪知道,這人從不曾有阻礙自己劍道的意思,這人從來都是最懂他的。

此時的靜謐安然於林離笙而言或許是曾經慣常喜歡的時刻,但是此後呢?可能這樣的日子已經成為了一種奢求,是的,他要告別這般平靜的生活,安逸的人永遠無法變強,這一點是任誰都毋庸置疑的。而跨出這一步就意味著永遠不能回頭,原先那種悠然自得的生活已是昨日,那順著水流飄遠的昨日。當然,值得慶幸的是,眼前這個白衣勝雪的男人會同他一起,不論天堂地獄,不論今時未來,都會站在他的身旁,那便——夠了。

笑意蔓延,由心至顏。林離笙收了手中的釣竿,微仰著頭,側身擠進狹窄的船艙內。本就不大的空間,在容進了兩個男人後,隻能在細微的空間有所移動了。西門吹雪皺了皺眉,似乎是顯示了自己那略略的不滿,徒惹了林離笙的笑意。這艘小舟,本是湖邊長居的漁人用以捕魚的,所以船頭與尾的占據麵積較大,與之相比,這船艙真的隻夠一人休息。隻是在這狹小的空間中那種漸漸流轉的茶香更是醉了幾多人,連白衣上都似乎繞上了幾縷遊絲,幽幽而轉……

“西門,這茶可是不錯?”林離笙接過西門吹雪遞來的茶杯,微微抿上一口,半闔上眼,口中留香四溢,夾著些微的苦澀纏繞在唇齒間,久久不去。忽的想到這樣的情景倒是真真符合那“野泉煙火白雲間,坐飲香茶愛此山。 岩下維舟不忍去,青溪流水暮潺潺。”的感慨,不由地嘴角泄露出一絲笑意,未逃過西門吹雪的眼。兩人這般靜坐於船艙中,白色與藍色的衣襟層層交疊在一處,隨著水流的顫動緩緩變換著形態。

西門吹雪側首望著帶笑的臉龐,忽然發現就這樣在這一抹扁舟上也是不錯的選擇。畢竟這人的一舉一動都能盡顯眼前,沒有一絲的隔閡,於是口中略帶澀味的茶就這般變成了全部的甘甜,一直流露心口。茶水在杯底輕輕地打著轉,將綠色的茶葉滾動著上翻下沉,有著幾分可愛的意味。嘴唇開合間,西門吹雪的話語在寂靜中響起:“是好茶。合這景……”話語中滿含的享受倒是讓一旁闔著眼的林離笙側了目,雙目相接時,一切都不言自明……

難得的能夠看到西門吹雪這般的神情,也就不免多看了幾眼。等移了目光,小舟已駛了不算近的距離了,再過半刻,或許就能靠岸了,而著岸邊處處盛開的桃花預示著春季的來臨,這本是一個不錯的季節,大概是因為脫去了嚴冬的白色,一切都顯得那般的清脆、用春意盎然來形容再不為過。隻是這□,有人喜之,有人厭之,而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