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幾日,長公主府終於送來了宴請帖子,請林府嫡長女林瑾寧與嫡次女林瑾瑤於一月後過府賞花。
這時候,林瑾寧正窩在房中苦練書法。
不過短短六日,林瑾寧已然寫了有上百張紙,便是猶如當初將將開始學字時,她也不曾這樣勤奮過。
這一頭,一收到帖子的楊氏,就派身邊的雲箏過來林瑾寧的凝霜閣,告訴她這賞花宴的事。
正在奮筆疾書的林瑾寧也不過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隻管全然放心的將諸如衣裳首飾、脂粉染蔻等盡數交給母親楊氏去。
左不過前世時母親給她選的衣裳並首飾就是極適合她又極討喜的,若非她自己的不顧一切將事情全然弄砸了,又哪裏輪得到那張家的張琴馨得了春魁的名頭?
對這能夠奪得春魁魁首這一點,林瑾寧卻是很有一些自信的。
需知,通常皇家出身的人辦一個什麼“賞花宴”什麼“品菊宴”的,總會弄出一個什麼諸如“春魁”“秋魁”名頭來,以吊著那一幫子貴族小姐們可勁表現自己,省得一個兩個的都藏拙,倒叫要選媳婦的皇親國戚們不好斟酌。而這個所謂的“魁首”,卻是他們準備的一個不過隻能看不能吃的名頭,然輕輕鬆鬆便可清楚的看見眾女的品性,是穩重自持,還是得意輕浮。
畢竟,一個“魁首”的名頭,可是皇室對於那位小姐的家族教養的一種肯定,那麼無論是日後那位小姐的兄弟迎娶嫡妻,還是貴女本人嫁人說親之時,都是能有一定幫助的。
卻說要成魁首,首先就要在女子四例上無有缺陷。也就是說,無論是德行禮儀,還是才華女紅,都不能差。
林瑾寧倒是很清楚,那些後來被涮下來的小姐們,大多是輸在才華或女紅兩項上。畢竟若說德行或是禮儀,大多數人都不會有什麼能讓人一眼看得出的明顯的缺陷。
便如那龔若雅,還有妹妹林瑾瑤,就都是輸在了“女紅”這一項上。
而前世,原本得到眾皇室夫人稱讚過“德才儀工”俱全,也就是有機會角逐“春魁”魁首的貴族小姐,攏共也不過將將三人:林瑾寧本人,禮部左侍郎張家的嫡次女張琴馨,及管儀大臣莫家的嫡獨女莫為曦。
若說林瑾寧本人是因嫉妒親妹被貴人們知道從而去了資格,姑且算是“自絕死路”,那莫為曦則是走路不小心,大庭廣眾之下一下子撲在地上這樣純粹的的“天災*”,倒黴得因失儀而沒了資格。而有資格的三人一除其二,於是便隻剩下一個張琴馨。
若說林瑾寧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丟了資格也就罷了,怎麼莫為曦一個向來輕聲緩步的人,在哪裏跌倒不好,卻偏偏跌在了長公主麵前?若說沒有內情,林瑾寧卻是著實不信的。想當年她便覺得有內情,更遑論如今經曆了這麼多的她,就更不會信了這件事隻是一個“意外”。隻可惜她當時也是自顧不暇,不曾弄清楚全部的來龍去脈。
想必這得到了春魁名頭的張琴馨,也是被長公主等人給懷疑了吧?故而才有她後來雖高嫁於平纓侯次子,卻始終不得同在賞花宴上看了個全場的平纓侯夫人的喜歡。
卻說這頭,隻顧著勤奮練字的林瑾寧也是好些日子不曾空閑過了。
除了每日雷打不動的五十張字帖以外,還要時不時配合楊氏請來的繡娘量衣裳裁尺寸;間或由雲箏或寒棋捧過來一本子時興的首飾花樣,要她選著喜歡的款式叫家裏經營著的首飾鋪子做著;又或時而有丫鬟將她身邊的錦素叫走,與林瑾瑤身邊的雲舒一並兒去明輝閣學習特特請來的梳頭娘教授的新頭型花式。
不過林瑾寧卻全然不覺得日子過得緊湊,畢竟是為了自己的將來,便是再困難她也要忍過去。
又十數日,楊氏處差人來報,說林瑾寧與林瑾瑤的一應衣裳首飾已經盡數準備好,要兩姐妹趕緊去試試看穿戴出來的效果。
林瑾寧放下手中寫到一半的字,隨著領路的小丫鬟穩步向明輝閣走,路上,又恰遇到同去的林瑾瑤。
“姐姐。”林瑾瑤略微一行禮,笑著打招呼。
“瑤兒。”林瑾寧趕兩步走過去,輕輕抓住林瑾瑤的手,打趣道:“快別這麼多禮了,咱們可得趕緊的,隻怕娘親已然等得不耐煩了呢!”
“是,妹妹就恭敬不如從命罷。”見林瑾寧的親近,林瑾瑤臉上的笑容也不再隻是麵上那一點點,而是真實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