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一樣,我是“死亡派”的,對那些充滿神秘色彩的末日言論深信不疑。我知道人類遲早有這麼一天,遲早有這麼一天被上帝審判。因為我很小就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在大自然麵前人始終是渺小的,像一粒隨時會被上帝揉出眼角的沙子,說沒就沒了。但我沒像那些誠惶誠恐的人一樣幹蠢事兒。既然難逃一死,那試圖挽回什麼都毫無意義。我隻想在有生之年幹點兒想幹的事兒來揮霍我剩下的時間,28歲生日接下來的一個月,所有的所有,我都打算好了。

說起我的事兒,我根本不知道應該從哪兒開始聊起。我本想華麗地隆重介紹,後來發現是那麼沒勁。幹脆還是簡單粗暴的好,我喜歡簡單粗暴。

我叫林過雲,男,北京人,1984年11月21日出生,天蠍座。9歲時母親去世,14歲時自己右腿骨折,因醫治不及時直到現在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也許是母親的病逝,讓我萌生了以後要做救死扶傷的醫生的想法。跨過愚蠢的初中和地獄般的高中,後來那個二了吧唧的孩子不負眾望地考上了北京最有名的醫科大學。本想畢業後找一家大醫院當個外科醫生吃皇糧,但後來因為自己是個形象不佳的瘸子沒能如願以償。最終,我進了一家私人醫院。因為打算要在距離世界末日一個月之內完成一個計劃,現已毅然決然地辭職了。

再說說我親媽,她的離去當時對我來說影響很大。而且,母親去世的事兒不巧被學校的同學知道了。小學生心智都不成熟,沒人對你表示同情,有一些人認為你自由了,而更多的人對你甚至是歧視。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別扯了,連草都不如!頂多是草下麵的一泡狗屎而已。

單親家庭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孩子大多數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勵誌型,極好,一類是墮落型,極壞,而我卻屬於中間的一小撮兒。多年的學校生涯,我的學習並沒有落後,沒有跟壞學生鬼混,也沒有亂搞男女關係,更沒有吸毒嗑藥。但我的性格多多少少和單親家庭的孩子一樣,變得消極、低沉、少言寡語。那會兒沒聽過厭世這個詞兒,現在想起來那會兒起碼是厭學過。

不過,生活從來都是一出峰回路轉的大戲,我13歲的時候老爺子又結婚了,把一個比他小6歲的河北女人和她10歲的兒子娶回了家。那會兒我初一,畢竟是受了幾年的不公平待遇,哪怕是後媽我也覺得親。俗話說得好,有奶就是娘嘛!我幼稚地以為在新同學中可以揚眉吐氣了,畢竟我也是一個有媽的人了。但我剛才說過,生活就是一出戲。下一出戲也許會柳暗花明,也許是雪上加霜,而我爸再婚這事兒對我來說卻是大雪加大霜再加上冰雹。

我這個後媽叫梁曉歡,具有傳統童話故事裏那種經典後媽的典型性格:暴躁、凶殘、邪惡、偏心眼兒。對她那10歲就110斤的胖兒子梁讚照顧有加,對我卻漠不關心,甚至經常攛掇我爸一起孤立我。之前的13年裏,我沒挨過打,但自從她來了以後,挨打成了家常便飯。她最愛幹的事兒就是打著關心我學習的幌子拿我出氣。慢慢地,心裏的傷口像身上的傷痛一樣日益增多了起來。當然,她對我做過的事兒不止這些,以後我會慢慢道來。不管怎麼說,11月21日,距離末日還有30天的時候,也是我28歲生日當天,送給自己的第一個禮物就是她,梁曉歡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