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爸在加拿大呢。”

“那挺好。”

也許是太長時間沒聯係了吧,說到這兒的時候我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我們倆在電話裏尷尬了幾秒鍾。可僅僅幾秒鍾之後,我那根繃緊的弦又開始發出提醒的信號。似乎每當我對我的計劃有懈怠的時候,它總能非常敏[gǎn]地察覺到,並且及時提醒我:“完成你的任務!完成你的任務!”

“咳。”我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又說,“過兩天有時間嗎?出來見一麵吧。”

“嗯……”她猶豫著。

“怎麼?還怕你老公罵你啊?”我打趣著說。

“那倒不是,我得看看我有沒有時間。最近忒忙了,一大堆事兒。”她為難地說。

“嗬嗬,我們有四年沒見了吧?”

“嗯……差不多。”

“四年沒見,我們見麵聊四十分鍾總可以吧?”我有點兒埋怨地說。

“嗯……”她還是猶豫著。

“哎呀,你還想什麼啊?真服了你了。”我埋怨的口氣越來越重。

“哈哈,好吧好吧!我才服了你了!”她爽朗地笑了兩聲,滿口答應。

“那行,你看……什麼時候?”我問。

“明天中午?你現在住哪兒呢?”她反問我。

“我還住朝陽,你呢?”

“我也在朝陽,最近住我媽那兒呢。”她說。

我想了一下,說:“那,我們還約老地方吧。”

她叫璟雯,我們的關係是:大學同學、初戀、未婚妻、朋友、陌生人,最後是仇殺對象。我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鬥爭,才把她列為在末日前月我要殺的四個人之一,我也能預料到殺她這件事兒會讓我遇到很多的問題和困難。有外在的原因,比如那麼長時間沒聯係,她會不會理我?會不會見我?會不會乖乖聽我話,“配合”我完成這個計劃?當然也有內在的原因,畢竟我們認識太多年了,有深厚的感情基礎。我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雖然你現在可以把我當成是一個殺手,但我沒殺掉任何人之前你不能認為我冷血。所以在殺與不殺之間,我因為她糾結了很久。但當末日前月迫在眉睫的時候,我最終下定決心,在那個殺戮名單上重重地寫下了她的名字。原因?聽我慢慢道來。

我和璟雯認識的時候是大一軍訓,因為我右腿殘疾,所以並沒有被列在軍訓的名單裏,但我同樣得和全體大一新生一起被拉到郊區的部隊去。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穿著極不合身的軍裝,遠遠地站在我們係方陣旁邊的某個地方觀看他們軍訓,並且必要的時候給身體不適的同學拿毛巾或者送水。就因為這個原因,我有大把的時間觀察這些陌生而朝氣蓬勃的麵孔。

最先映入我眼簾的並不是璟雯,而是一個外號叫老包的男孩兒。之所以叫他老包,因為他長得皮膚黝黑,而且腦門上有一個如月牙般的疤!很像包青天包拯,所以大家給他起外號叫老包。為什麼我會對他感興趣呢?因為他總是以各種名義逃避軍訓,不是胳膊疼就是腿疼。開始教官和老師還讓他堅持堅持,後來發現他每次都演得惟妙惟肖,好像多走一步就要骨折,再走一步就會全身消融而死似的,所以幹脆就放棄了這個“逃兵”。他經常坐在我身邊跟我侃大山,一侃就是一天。當然侃得最多的就是關於這屆大一的女生,如果不是他,估計我不會那麼快認識璟雯。

老包喜歡一個護理專業的女生,而那個護理專業的方陣離我們外科專業的還有一段距離,我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那個女孩兒的。老包把那個女孩兒形容得如貂蟬一樣美麗,後來他強行拽著我去看那個女孩兒,讓我幫他參謀參謀,其實我知道他是想在我麵前顯擺顯擺罷了。而當我看到那女孩兒的時候確實被她的美貌驚住了,不過唯一的出入就是這個女孩兒不像貂蟬,而是像小鳳仙。就在見到那個小鳳仙的同時,我也見到了她的同學璟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