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可笑的場麵。梁曉歡已經從牆角挪到梁讚床邊,她還是想用同樣的老方法讓梁讚單手去撕開纏在她臉上的一圈膠帶。但這次顯然沒那麼容易,因為我把膠帶的頭留在了梁曉歡後腦勺兒的位置,而且椅子又比簡易病床矮一些,那麼也就是說梁曉歡要半跪半站才能讓梁讚摸到她的後腦勺。但你別忘了,她可是全身都被捆在椅子上的,這個狀態想半跪半站難度是很大的,所以她現在這個姿勢有多痛苦可想而知。

梁讚雖然是躺在床上看不到他媽,不過很快他也摸到了梁曉歡後腦勺的膠帶頭,但對他們來說難度更大的卻是拆膠帶。因為梁讚身上的繩子被我捆了很大的麵積,露出來的手隻能做手腕的小幅度運動,而梁曉歡是整個腦袋被纏著膠帶,所以即使梁讚找到了膠帶頭他也隻能是拽著而已,讓梁曉歡的腦袋自己做360度的“繞頭運動”。

一圈、兩圈、三圈,就這三圈繞頭運動梁曉歡就做了大概二十分鍾,因為她太餓、太累、歲數太大,還有我沒再給她吃降壓藥的原因,她實在是站不住了。再加上膠帶粘住她的頭發,所以她必須得承受那種膠帶撕離頭發時所帶來的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甚至能明顯感覺到梁曉歡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著。而這時的我,看著這對滑稽的母子,捂著嘴咯咯笑著。因為我知道,如果說前幾天綁架他們母子是前戲的話,那麼今天,正片算是終於上演了!

最終,纏在梁曉歡頭上的三圈膠帶被撕開了,我能感覺到她已經因為疼痛哭得稀裏嘩啦。我無奈地搖搖頭,心裏想:這才哪兒跟哪兒啊?如果一切都按我的“劇本”發展下去,這種疼痛連最後的千分之一都不到。

下麵的一場戲就是梁曉歡為她兒子梁讚撕開纏在頭上的膠帶,但這更不容易。因為梁讚是躺著的,膠帶頭同樣被我留在了後腦勺。而梁曉歡的手卻被捆在椅子後麵,她無論如何是拽不到膠帶的。好在梁曉歡還算聰明,她稍微站得高了一些,試圖用嘴去咬破梁讚臉上的膠帶。不過膠帶被我纏得很緊,而且還是那要命的三圈,她那副老牙且得咬一會兒呢。所以在畫麵裏,我看到一場母子之間“接吻”的激情戲。畢竟梁曉歡已經體力不支,這次的解救行動比上一次更慢。此外,這二人長時間都是同一個動作,所以看著看著我就覺得無聊透頂。

正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不知道從哪兒傳來的“咕嚕咕嚕”的怪聲,頓時恍然大悟。原來今兒中午和璟雯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幾乎沒怎麼吃,所以早就饑腸轆轆了。看了看表,5:15,我伸了個懶腰,起身準備先吃飽飯再說。

我從廚房裏找出兩盒泡麵,用開水泡熟後端進臥室。五分鍾的泡麵時間,梁曉歡還在用嘴撕咬梁讚臉上的膠帶。以至於等我再用十分鍾吃完這兩盒泡麵,那幅畫麵依然如故,隻不過中間還休息了兩次。

因為過於著急,我連今天早上特意穿的風衣都沒脫就坐在電腦前“工作”,這導致在吃完熱乎乎的泡麵之後,我覺得渾身熱血沸騰。可當我脫掉風衣的一瞬間,我突然覺得這衣服有點兒重。一掏兜,原來是那遝厚厚的情書。

我把牛皮紙袋裏的情書一封一封地拿出來,隨便打開一封。沒錯,是我的筆跡。也許學醫學的人都不怎麼浪漫吧,我現在讀讀自己當初寫的信,感覺字裏行間都過於嚴謹,完全沒有一點兒熱戀情侶之間曖昧的感覺。那封信的內容是我告訴璟雯,因為自己的胳膊被她紮得浮腫極其嚴重,睡覺都睡不好。所以希望她能休息一天,順便也讓我緩一緩,那封信的落款日期是2004年10月7日。我又打開其他幾封信,落款幾乎都是2004年的。我沒看內容,因為不敢看。直到現在我也不想接受當初璟雯背叛我的事實,而且我也不想接受多年後的今天她對我惡劣的態度。我當下的想法就是恨不得能有一種藥讓我選擇性失憶,忘掉當初的美好,忘掉當初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