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1 / 2)

,是一見之下就不得不沉淪的魔咒,“我沒空跟這群腦子生鏽的牛鼻子老道浪費時間,你跟我走。”

蒼魘很想直接一頭撞在柱子上。

我跟你不熟啊!不熟!

“蒼魘是我徒弟。”訣塵衣忽然開口,雲淡風輕,卻不容質疑。

40莊周曉夢又迷蝴蝶

鋪天蓋地的活骷髏。

華麗的豔紅歩輦,人骨鈴晃動時沉悶的嗡嗡聲。

那個聲音像風過雲動落花撲窗般溫和淡漠,淡得聽不出絲毫感情,隻是語聲輕靈恍若少年,在猛烈咳嗽後的輕輕喘熄間吐出了最冷酷的字眼:“殺了他。”

一瞬間,不再是恐懼,而是痛楚。

蒼魘猛然從床上坐起來。

明明不願意再去想倪戩,卻總在夢裏一遍遍重複著那些畫麵,不是刻骨銘心的情愛,卻丟不開,忘不掉。

這個自他記事起就糾纏不去的噩夢到底來自過去,還是未來?

昆侖的月光如水瀉地,天空還是隱隱發紅。

滿地凝結的冰雪把月光重新反射到雲層上,即便是不用掌燈,在夜裏也能把屋裏屋外都看個一清二楚。

對麵的床鋪清潔整潔,訣塵衣又不見了。

蒼魘重重的歎了口氣,該不是那個喜怒無常的師父又跑出來嚇人了吧?

這兩人真是白天倪戩和師父狹路相逢,就算旁人並隻知道他倆到底有什麼過節,隻要是稍微有點修為的弟子都能覺察出空氣裏都快擦出火來了。上次相遇一個受傷一個被至陽之地所限,愣是沒打個痛快,今天要不是因為他們在昆侖的地盤上,隻怕要打個天翻地覆才算完。

訣塵衣當著眾人的麵動了氣,倪戩居然也沒堅持要找蒼魘的麻煩,莫名其妙的來又莫名其妙的走,也不知去了哪裏。

但蒼魘相信,他一定還在昆侖附近。

盡管倪戩這些日子總是一副無所事事東遊西逛的模樣,但他從來不做沒有目的的事情。每一次消失,每一次出現,好像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戲碼。

他是在玩耍,更是在精心部署著每一件事。

蒼魘狠狠的甩頭。

現在不是為倪戩心煩的時候,趕緊把師父找回來才是現在的頭等大事。

從床上一躍而起,背後燒傷的痕跡莫名其妙的發癢。

他忍不住伸手去撓。

也不知道那塊疤到底怎麼回事,以前幾乎是摸不到的,現在隔著衣服也能摸到**的一塊,之前不撓還好,越撓反而越發的癢起來。

推門出去,外麵清冷的空氣立刻撲進懷裏。

不覺得冷,卻能令腦子變得清晰。

雪地裏還是沒有腳印,訣塵衣又是飛出去的。

蒼魘正想捂臉,才一抬頭,忽然看到月光中飛舞著無數透明翅翼的蝴蝶。

蝴蝶撲動著雙翅,月光在透明的翅翼邊緣離合閃動,恍如漫天飛雪,翩然而至。

對,這是鬼王宗的幻術。似乎每次倪戩出現的時候都會有這些蝴蝶。

倪戩果然就在附近。

“你想見我是吧?”蒼魘對著蝴蝶自言自語,跟著狡黠的眯眼笑起來,“你以為你是誰,想見我就見我?”

一回頭,逆著蝴蝶蹁躚的方向大步離開。

轉過屋角,他一眼就看見劉揚帆又坐在屋頂上喝酒曬月亮。蒼魘敢拿人頭打賭,昆侖是把他召回來幫忙的,可絕對不是把他召回來喝酒的。

蒼魘上次得罪了白瀟瀟卻沒有受到任何指責,理應是當天在場的劉揚帆替他說了好話。雖然劉揚帆沒有明著教訓一下小姑奶奶,好歹也在暗地裏幫襯他了。這個人情他領了,至少也要道聲謝才對。

吸氣呼氣,氣運丹田,開口瞬間忽然瞥見對麵屋簷下的暗處坐著另一個熟人,結果蒼魘一句話卡在喉嚨裏:“劉……”

一正一反兩個身子,兩張死人般鐵青的臉。

僵屍一樣無相無常沒有絲毫感情的黑白骨。

黑白骨沒有邪氣,他的存在就是徹底的無。

所以即使他在這麼近的地方望著劉揚帆亦不會被察覺出來。

蒼魘捂臉。

避過了倪戩,卻躲不過黑白骨。

今晚注定要見鬼。

但是劉揚帆和黑白骨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邊的人之間到底有什麼貓膩?

那一個跟漏氣似的劉字,喝到半醉的劉揚帆沒聽到,屋簷下的黑白骨反而聽到了。他緩緩扭頭,卻隻能有一張臉麵對著蒼魘。兩張臉相互爭奪著能正眼看人的機會,一眼看上去就跟臉皮都要被扯破了一樣,怎麼看怎麼驚悚。

蒼魘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立刻離開,什麼都別說。”黑白骨沒有一絲活氣的聲音直接在蒼魘腦子裏響起。

蒼魘拚命集中精神在腦海裏碎碎念:你聲音太大了,你聲音太大了,你聲音太大了……

黑白骨當然沒有表情,但是從他更加僵直的身體看來他果然還是聽見了。

“我不想把你扯進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