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2 / 3)

見她久久未應,初菱好奇地走進她的屋子裏,隻見她正伏在案前寫著什麼,寫了又撕,撕了又寫,不一會兒便焦頭爛額了,連腦袋都快抓破了。

難道見車瑤這般苦惱的樣子,讓初菱吃驚不小,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拾起一張紙展開來看看,才知她是在寫訴狀。

不管是練習還是實戰,大大小小的訴狀車瑤寫了不下百張,卻是頭一回如此窘迫,寫了半天仍是不滿意。初菱忍不住好奇,問:“呂家的官司你接了?”

“沒,還沒見到那戶人家。”車瑤揉著眉心搖頭,“那邱大人怎麼也不同意讓我留下來檢查現場,這訴狀也就難寫了。”

雖然不太服氣,但初菱跟著她這麼多年,也算通讀律法,想想後道:“衙門辦事,自然不會留你下來吧?”

“可這回呂老爺請的可是馬家狀師來打官司,我不爭包子也得爭口氣。”

初菱聞言一訝。她自然記得這個名字。

車家狀師鋪有三人一狗,可不止是那三人,連這一狗也認得那“馬家狀師”究竟是何許人也。其人名喚馬文香,是平安鎮又一大白手起家的狀師,有著三寸不爛之舌,最愛的事便是與車瑤對著幹。

雖然有著這麼一個文雅的名字,這馬文香其實是個男人;不僅如此,還是個長得特別難看的男人,年近三十了還沒娶到老婆。

據說這馬家曾經和車家有一段過節,要追溯到祖宗那時,車家狀師受了皇帝的封,而馬家卻隻落得在個小縣城裏給人打打官司,因此兩家的梁子就這麼結下了。

要說這麼多年來車瑤被搶走的生意,多半是拜這馬文香所賜,隻因其人賺了點小錢,把名字掛上了狀師坊的金字招牌,又與各個大戶人家皆有來往,幹幹脆脆壟斷了這幾戶聘金高的人家,以至於每每提及他時,車瑤都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屢屢被搶去了生意,車瑤能打的官司已是少之又少,對象也幾乎隻限定於平民百姓。而和大戶人家對著幹的結果便是:她手裏的案子,除了贏不了的,剩下的,就是肯定贏不了的。

心知車瑤怎麼也想挫敗那馬文香一回,初菱想了半天,終是出了個餿主意來:“我說……你去討好討好邱大人,如何?”

“討好?”車瑤到嘴邊的茶噴了出來,“他若是倒打我一耙,說我賄賂朝廷命官,證據確鑿,到時我就算把嘴說破了也救不回來了。”

“明著不行,暗著也可以啊。”初菱揚了揚眉毛,推推她道,“正好我剛才煮了點湯,你給他稍一些過去,沒準意思意思,人家就讓你看這案子了。”

盡管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但車瑤想想她這法子也並不賴。既是同鄉,年歲也差不多,這邱大人沒理由總將她拒之門外。若是能從衙門查到的信息中找出破綻,贏了這場官司,必然就皆大歡喜了。

她越想越覺得是個好主意,便咕嚕咕嚕把初菱端來的粥給喝了,稍了個提籃盒來,準備上官府和邱逸搞好關係去了。

***

官府離車家鋪子倒不算遠,徒步而去不過兩三刻。在衙門外說了半天,那小捕快終是許了她進去找邱逸,千叮嚀萬囑咐她不能頂撞這按察使司來的邱大人,否則他們會一起掉腦袋。

呂家財大氣粗,又是找了馬文香來當狀師,那工人一家官司必敗。於是平安鎮裏敢接這一官司的,唯有車瑤一人。

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先去拜訪那戶人家一趟比較保險,免得遇上個初出茅廬,與她同樣不知死活的小狀師接手了這案子,再落得個慘敗,可就給馬家又添了幾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