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1 / 3)

“我問你,你在品香樓的一個月,能賺多少兩銀子?”

那花魁掰著手指算了算,“除非能有公子哥的打賞,一個月最多一兩銀子,而且平時買東西全都得自己來掏,真正餘下的也就五六錢。”

“那你們贖身需要幾兩?”車瑤又問。

花魁眼睛一翹:“做到我和粉蟬這個地步的,起碼得有一百兩贖身呢。”

車瑤滿意地點點頭,與任知縣道:“大人,按照這個算法,粉蟬在品香樓呆了三年,最多隻能賺到二十兩銀子。而且樓裏的人都知道,她自從和呂少爺好上之後,就再也沒有接過其他客人。呂少爺的錢歸隨行的管家,管家用錢也得先請示呂老爺,這是整個平安鎮都知道的事。既然呂老爺從來沒有同意過,那呂少爺的錢是從哪裏來的?”

聽她說了一長串,且句句在理,一時連馬文香都找不到辯駁之辭。

其實在車瑤的印象裏,此人的口才算是一流,隻不過他屢屢接的官司都是為有錢人家打的,而有錢人家往往是犯了罪的,倘若有了確鑿證據,自然必敗無疑。

隻是,這麼簡單的道理,這個人到現在都沒有參悟。

任知縣聽罷,果然轉向了堂下跪著的呂陳氏:“這花魁所說之事你可知曉?”

“回大人,老身從未聽說過此事。”呂陳氏忙不迭磕了個頭,“老身的小兒子一直乖巧懂事,就是被這個青樓女子被騙了。老身以性命擔保,他決不會幹出偷雞摸狗之事!”

見她說得這麼義正言辭,車瑤拎了拎眉,想著就算證明了呂中德偷竊一事,王家雖是無恙,倒也不好追究,便立即要求傳下一名證人上來。

而這證人,就是昨日差點把她給殺死的家夥。

昨天車瑤急忙回到了平安鎮中報告了此事,衙門那邊就立馬派人去了她所說的地方找,而這名殺手果然還就睡在原來的地方,動也不動地被抬回了衙門,渾渾噩噩地醒了過來,才知壞了大事。

車瑤萬萬沒有料到的是,這個人的身份……實在是太簡單粗暴了。

馬文香總是太過自信,又或者幹脆說是思考不周,竟雇了呂家一砍柴的夥計來當殺手,說事後給他一百兩銀子打發他回家。

這砍柴的本就不是呂府正式的夥計,而馬文香自然是奔著這一點去的,誰知這拿到殺人的暈了,手無縛雞之力的車瑤倒是無恙,故而毫無懸念地留下了禍患。

現在馬文香就眼睜睜地看著他雇的那名夥計,穿著夜行衣出現在他的麵前,還斜著嘴角衝他微微一笑,更添幾分寒意。

“大人,就是他。”砍柴的抬起手來指著馬文香,“他和呂夫人說,若是我能把這姓車的丫頭給宰了,就給我一百兩回家。”

“汙蔑,這是汙蔑!”呂陳氏氣得跳腳,“這人肯定是他們隨便找來的,望大人明察!”

車瑤看了她一眼,徑直走向了呂家老爺,問:“呂老爺,你可認識這個夥計?”

“……”呂老爺移開了目光,怒意更甚。

一見到這個反應,車瑤登時高興得慌,想這案子大概就這麼定下了。馬文香給呂家出了主意,還把自己給攙和進去,引火上身,這便是罪有應得。

她不由開始想著要怎麼回家和初菱一起慶祝,哪知馬文香眸子一轉,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淒哀地指著粉蟬道:“大人,這些全部都是粉蟬脅迫我們做的,她說如果不答應她的要求,就把呂少爺與她在青樓做的事全都公諸於眾。當初也就是她慫恿呂少爺去偷取賬本,改了數目,望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