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1 / 3)

車瑤來不及多想,擔心這般大門敞開的殮房被人發現,趕忙進了屋去,將門一關,適才反應過來這門的鎖被破壞了,不然她根本就打不開這扇門。

看著地上幹幹脆脆從中間裂成兩半的門鎖,她瞬間明白了罪魁禍首是誰。

——要不要這麼簡單粗暴!

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邱逸的行為,想想覺得自己這番溜進來其實和他是半斤八兩,遂故作鎮定地走過去,問:“邱……邱逸,仵作怎麼說的?”

這稱呼實在是令她有些不習慣。

她記得她上一回直喚邱逸的名字,還是在很小的時候。且兩人一直都不是很熟絡,她對此人的印象也不深刻,後來便忘了他究竟去了何地,直到邱逸當上副使之後,才開始有了些交情。

其實邱逸隻比她年長兩歲,她本是不大喜歡“邱大人”“邱大人”這般叫的,可分明不熟卻故顯親密未免會讓人覺得有些圖謀不軌。不過既然他開了口,就另當別論了。

可是——她想來想去,都覺得圖謀不軌的人是他!

……是他每天晚上都坐在她家屋頂上的!

邱逸自然讀不出她腦袋裏的天馬行空,隻是默默走了過來,將手裏的冊子和一個小布囊遞到她手上,修長的手指在上麵輕輕點了兩下,示意她仔細看看。

車瑤狐疑地往布囊裏一瞅,瞧見裏麵是一團紅紅的東西,再顛顛這重量,以為是他把那死者身上什麼髒器給弄下來了,嚇得手一揮就把東西給扔了,滿麵惶恐地退到了牆角。

邱逸無語地虛了下眼,隻是一伸手便將那東西接住,低聲道:“這是鹽。”

鹽……

車瑤懵懵地瞄了他一眼。

——什麼,鹽?!

作者有話要說:

☆、「清風鳴」·七

聽到這個回答,車瑤不可思議地伸過頭去一看,瞧見那團紅紅的東西其實是一包細碎之物;再一瞅,果然是鹽。

“可是……”她不可思議地指著邱逸手裏的布囊,“這怎麼是紅色的?”

邱逸咳了一聲:“是血。”

“……!”

——果然還是血!

車瑤聽罷,又往後縮了兩步,才想起來她還沒問為何邱逸的手裏會拿著一包染血的鹽,遂問:“這是……從死者身上取下來的?”

“不。”邱逸搖頭道,“這是在倉庫裏的一個角落發現的。不過奇怪的是,從樓梯到房梁上都有血跡,唯獨這包鹽的周圍幹幹淨淨。而且——這種刺繡,應當不是屬於中原的。”

聽他這般分析,車瑤的心中漸漸明朗了些,仔細一瞧這布囊上的花紋,繡的應該是一隻蒼鷹,無論從布料還是圖案來看,都不是出自中原人之手。

——盡管她的針線活很拙劣。

“所以這沒準是……樣品?”她在下一刻反應了過來,“既然這上麵的血不是死者的,就是說……受傷的另有其人?”

“不錯。”邱逸重又將這布囊收起,轉向對麵那具屍體,“據仵作說,此人是被鈍器擊中頭部至死,至於身上的兩刀並非致命傷,應該和人發生過搏鬥。”

車瑤又想了想,忽然兩手一拍,眼睛登時閃了光。

其實從最初發現這具屍體之時,她便猜到或許是有人與蒙邑國裏應外合。畢竟就算再怎麼覷覦中原,那幫西域來的也斷不敢在平安鎮殺人。單是販賣私鹽也許罰點銀子便了事,但若上升到人命問題,他們也是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