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若是傳出去,隻怕不好吧?”
她先前便聽安叔提起過,這湯員外雖是個和善的老人,心裏卻對名聲在意得緊,多年來苦心經營,黑曆史幾乎沒有,必定也不想因為這案子壞了口碑。
話已至此,湯慶果然有了幾分猶豫。可若是明日舉行了正審,去刑部一事必定要耽誤,這……也不是他所能定奪的。
見他並無妥協的意思,車瑤不由皺起了眉,卻聞任知縣在一旁哈哈一笑,捋著胡子道:“你若要舉行正審那是不可能的,不如來一場預審如何?”
“……預審?”車瑤一愣。
這預審雖是美其名加了個“審”字,實際上也隻是告知一下原告被告的姓名,以及與他們講解有關的律法。
其實官司到了公堂上,在預審上和解的還真沒有多少,往往好的便是直接在公審上對決,壞的就是直接在預審上打個頭破血流,不罵死對方的祖宗不甘心。
是以任知縣一直將預審稱為雞肋,剛開堂便琢磨著要退堂,日夜想著衙門何時能將這一製度給取消。
雖說預審如此雞肋,在形式上卻是與正審無異,便是說——任知縣給了她一次機會。
湯慶顯然也明白了這一點,頗為滿意地點了兩下頭,清了清嗓子道:“明日必須得去刑部,但現在天色尚早,若是在傍晚之前舉行一場預審,也未嚐不可。”
這話雖然說得含糊,但明顯是妥協了。車瑤眼前一亮,謝過那二人後便趕回家寫訴狀去,定在申時準時開審。
衙門裏一得知這個消息,當場就沸騰了。
——車家的丫頭又要來打官司啦。
——窮神附體的狀師終於接到能賺錢的生意啦。
……
車瑤聽到後隻是嘴角抽了兩下,出衙門沒多遠就撞見了石聽雨。
冤家路窄。
她誠然是有些擔心這廂將方才在殮房的所見給說出去,屆時她和邱逸都吃不了兜著走。可對方似乎沒有揭發她的意思,隻是在聽說了要開審的消息後,笑麵迎了上來,溫和道:“車瑤,這案子你可有把握?”
根據車瑤以往的經驗,這個人在笑的時候都不會有什麼好事。於是她警惕地瞄了他一眼,答道:“八成。”
她分明說的不是“十成”,可石聽雨卻像笑開了花似的,興高采烈地揮了兩下扇子,“那我們一起吃頓飯如何?”
這人……實在是太沒危機感了!
別說石叔還在牢裏呆著,就是這案子贏了他也不一定能被放出來。可這個人……怎麼就知道吃!
她正想回絕說自己還要趕回家寫訴狀,誰知忽然聽到一聲咳嗽從身後傳來,轉頭一看,是邱逸站在不遠處,招呼道:“車姑娘,我有話與你說。”
他似乎已經站了很久,也應該是聽到了二人的對話。見他一副嚴肅的表情,車瑤以為是預審出了什麼紕漏,忙不迭走過去,焦急地問:“邱逸,出了什麼事?”
邱逸不答,默默往石聽雨的方向掃了一眼,而那廂登時就怒了,卻沒有發作,隻是拂袖而去。
車瑤不曉得他在賣什麼關子,腦袋裏想的全是沒準她被湯員外給坑了,眉頭都快擰成一團,又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邱逸聞言收回目光來,聳聳肩道:“我忘了,你回去罷。”
他說完便甚是平靜從容地走了,眼底還露出幾分滿意之感,隻留下車瑤一人孤零零地在風中淩亂著,怎麼也想不明白他把她叫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