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蹺。
車瑤從小在平安鎮長大,可從沒見這位按察使大人露過麵。初菱對衙門的了解比她還要少,每天除了上街調♪戲小乞丐們,就是呆在家裏做飯,人際關係卻是詭異的好。
“你在哪裏見過他的?”
“是好幾年前吧……”初菱歪著腦袋想了許久,“好像是四年前,那日我生病了,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就看見他在門口,問了我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我當時頭暈暈的,還以為那是在做夢呢。”
“……奇怪的問題?”想起先前段銘珂與她說的話,車瑤心中的猜疑又多了幾分,“什麼問題?”
“我也不太記得了,好像問了我們的生辰什麼的……”初菱說到一半,不解道,“你問這個做什麼呀?”
車瑤略略一頓,卻沒有回答她,招呼她買完菜就回家,後獨自去了一趟衙門。
近來除了石家那樁案子,平安鎮甚是太平,任知縣也是百無聊賴地穿著官服閑逛,心情大好。
他這般高興,車瑤也能理解——本是半途被呈上刑部的案子,這下又有了轉機。若是大理寺卿直接管轄,隻怕齊平的親戚一家不敢輕舉妄動。
——他也可以不再為這個惱人的捕頭費神了。
但她想來打聽的,卻是另一回事。
“任知縣。”車瑤笑眯眯地走了過去,“那位段大人……你可認識?”
瞧她笑得這般甜,一般都沒什麼好事。任知縣太過了解,上下瞄了她一眼,問:“哦,段銘珂啊,他怎麼了?”
畢竟認識了這麼多年,就算編謊話也定會被任知縣看出來,車瑤直截了當道:“這位按察使似乎調查過我們家,大人你可知他是什麼來頭?”
任知縣聽罷摸起了下巴,一副“有貓膩”的表情,想想後道:“這小子年紀輕輕就坐上了按察使之位,辦案能力不在話下。不過聽說四年前在朝廷一宗案子裏喪了妻,隻留下一名獨女,後來就變得神出鬼沒。若不是邱逸一人攬下所有的工作,他怕是早就被撤職了。”
“……”車瑤滿目不可置信。
從段銘珂那般樂嗬嗬的樣子,全然看不出他竟會有這樣的往事。邱逸會那般勤奮,卻幾年來都沒有升官,居然全是為了這個人。
“那邱逸……是什麼時候變成段大人的師弟的?”
“是他進了按察使司之後吧。”任知縣捋了下胡子,“這小子本是不願做官的,可後來不知為什麼就接受了副使一職,這原因嘛……你去問他自己好了。”
他說完打了個哈欠,不等車瑤繼續問,便搖著手道:“我今天累了,你先回去罷。對了——”任知縣眸子一聚,懶散的神色下竟凝了幾分嚴肅,“你若真的要去京城,記得要萬分小心。”
車瑤點著腦袋,總覺得任知縣這話說的蹊蹺,像是話裏有話。可對方三步並兩步就回了屋子去,她也不好跟著,隻好兀自回了家中。
***
初秋將至,天高氣爽,梅前河邊的微風涼爽沁人,但車瑤回到家時,卻是憂心忡忡。
京城啊……她長這麼大還沒去過。
她知道這是她老爹曾經叱吒風雲的地方,但安叔常說那裏人多是非多,不似平安鎮來的太平。這一點她自然知曉——若不然,安叔不會放著首席禦醫不做,來平安鎮當個吃不飽穿不暖的大夫。
她一邊想一邊慢吞吞地走著,還沒進家門就被急忙跑來的初菱尋了去,“阿瑤阿瑤你快過來,邱大人來我們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