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禪雅塔在身後叫張琳。
“怎麼了師父?”
“不是我說老板的壞話啊,我隻是好奇一下:老板這種人,怎麼會有女人喜歡他?”禪雅塔格外小聲地說,生怕徐大偉聽見後一生氣不給他建寺廟。
“有時候一對眼就喜歡上了,哪有什麼原因。”張琳輕聲說。
“小姐姐,你別難過,回頭我給你介紹更多好看的小哥哥,比老板要好多了。”禪雅塔一副“我雖然是個出家人但也懂得塵世男女那點事”的樣子。
“好啊。”張琳口頭上應下,心裏卻想,如果那麼容易就可以愛上一個人,何須花一輩子的時間去忘記一個人。
相較於身後的熱鬧,前麵走著的兩人顯得很安靜。
“周,我們要走多久?”千諾問。
“前路未知,計算不出時間。害怕了?”
“沒有。”千諾搖搖頭,“隻是擔心我們不能準時到達,阿梔子會有危險。”
“不用去了。”周非止看著前方茂密的森林,“他已經在我們身邊。”
“他?”千諾說,“你說的是金沙嗎?”
“不,還有更多的人。”
千諾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茂密的樹叢中很安靜,除了他們五人,看不見任何人影。但經周非止這樣一說,千諾仿佛真的感覺到有很多雙眼睛藏在樹叢背後偷窺著這邊。
“後麵的三個人中有金沙的人嗎?”千諾輕聲問。
忽然的“泥石流”困住了她和周非止,又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三個陌生的男女,不得不令人起疑。
“那對男女沒問題。”
“那個出家人有問題?”
“說不準。”周非止說,“他對這裏的每個人都很熟悉,說明調查過。至於是敵是友,不是很重要。”
“如果是金沙的人,我們不需要多防備他嗎?”
“不用。”周非止說,“金沙的人,要麼是個狠角,要麼是個弱雞。前者我們防備也沒用。”
“嗯。”千諾問,“隻是他們故意把我們困在這麼危險的地方,豈不是也將自己置於險境?他們不是想要你手中的東西嗎?可把我們困在這個森林裏,耽誤的也是他們的時間啊。”
“他們想要的很多,除了我手中的東西之外還有我的命。”
周非止這話說得風輕雲淡,麵上連個表情都沒有,仿佛就是在很隨意地與千諾聊天。
千諾沒再吭聲,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周非止見了,笑道:“擔心我?”
“沒。”千諾說,“我在生氣。”
“嗯?”他挑眉,“生氣?”
“很不喜歡你這樣,把自己的命看得一點都不重要。”
這些年,周非止早就習慣了孑然一身,選擇了這條路,便沒有了生死概念,每一天都是為了與各種罪惡做鬥爭,直到生命終結。
他將生命看得比紙還薄,命值幾個錢?百年後沒有你也沒有我,所有人都將化成一堆白骨。甚至不用百年之後,也許在這場任務結束之後,世界上便不再有周非止這個人。
他有過太多的身份,最終都會被替代,沒有人會再記得他。
生命兩字對他而言,不過是他一生可以擁有的時間長短。
對他更重要的,是在這段有限的時間裏能嚴懲多少罪惡。
這世間有太多,比命更重要的事。
“我不在意這個。”他說。
“我在意啊。”千諾語氣加重卻很快又軟了下去,“周,當你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能不能想想我,想到我會很難過……這樣你可不可以重視一下自己?”
他看向身邊的女人,他覺得女人是個挺奇怪的生物,這麼短的時間裏,她怎麼能對他這麼上心?
周非止遇見過很多像千諾這樣的女人,她們也說過同樣的話,但他大多是敷衍了事。
不過都是露水情緣,哪來那麼多的一生一世?
可對眼前的人,他狠不下心敷衍。
Part4
森林裏忽然起了大霧。
身後傳來爭執的聲音,徐大偉和張琳不知為何吵了起來,禪雅塔在他們旁邊著急地勸架。
徐大偉:“讓你別來這個鬼地方你非得來,現在吃得不夠,水也沒有,稱你心如你意了嗎?”
張琳:“什麼叫我非得來?剛剛不是你看見人家千諾之後魂就被勾走了,非得跟人家來這裏的嗎?如果我們在出口那兒等救援人員,說不定這時候已經出去了。你現在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搞不搞笑?”
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徐大偉翻包的時候才發現食物在來的路上已經吃了一大半,水壺則在半途中丟失了。這翻山越嶺也是個體力活,徐大偉餓了後才想起這一茬兒,加上張琳之前的態度不好,兩人便因為這事吵了起來。
張琳的脾氣很好,尤其是在徐大偉麵前,可也不知道為什麼,當徐大偉念念叨叨地把一切都怪到她身上時,她身體裏便燃起了一股子氣,想要不顧一切地發泄出來。
“我搞笑,我搞笑你別整天跟隻蒼蠅一樣在我身邊啊!你知不知道什麼女人最煩人?就是你這樣的!你是我什麼人?我愛跟什麼人在一起,你管得著嗎?”徐大偉開始口不擇言。
“對,我不是你什麼人,就是你寂寞時招之即來、有新歡時揮之則去的女人。我就是明明知道你隻是想跟我玩曖昧卻還要陪著你的人,我就是明明知道我們兩個人沒結果還傻傻地期盼著你的女人!”張琳的眼角掛著淚珠,卻倔強地看著徐大偉,“這樣說你滿意了嗎?你從不拒絕我,也不讓我離開,我不敢問你愛不愛我,因為我知道你說謊瞞不過我,你誠實我又難過。你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我進退兩難,你不過是仗著我愛你。我知道我是個蠢貨,徐大偉你若真的那麼有本事,就別在一個人無聊的時候聯係我。你以為我沒想過要離開你嗎?無數次我都下定決心放棄你,可是你一個電話,什麼又都回到了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