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見梁導不知道是在對誰說:“秋少和小沈今天才剛從法國飛回來,難免晚一點,難免晚一點嘛。”
他們倆順著聲音看過去——坐在正座、梁導左手邊位子的是個五官端正的年輕人,看起來臉上甚至有點略微的靦腆。
隻是秋大少在看清那張臉的同時,心裏就是咯噔一下。
那張端正的臉隻要再稍稍頹廢一點,手上提隻人頭馬酒瓶,最好再嚎啕大哭像是死了親媽一樣,那就更熟悉了——不是撞他秋斐白下海的那個二貨蘭博駕駛員是誰?!
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有緣千裏來相會啊!
秋大少強忍住自己磨牙的欲望轉開臉,卻發現沈澤淵盯著那家夥的神色也有些古怪。
他偷偷地撞了似乎是在走神的暴君一下,然後拽著人毫不客氣地坐在了唯二的空位上——正是那家夥的左手的兩個位子。
雖然秋大少有些奇怪這個位子的安排,畢竟飯局這種場合,約定俗成的就是大人物旁邊一定是被潛的。但是他再看看那邊的梁導,瞬間覺得說不準這倒黴孩子是真想當活雷鋒紅領巾也說不準。
隻不過因為上輩子的死,秋大少秉持著不想跟撞死自己的肇事司機挨著坐,免得一時氣血上湧搞出流血事件的想法,把沈澤淵擱在了兩人的中間。
然後一頓飯無話。
秋大少筷子上夾著根芹菜已經晃悠很久了,除了梁導在他們倆明顯遲到之後簡略地介紹了一下這位身份是總局局長侄子姓楊名崇德的青年之外,整個包廂裏跟秋大少聽說過的飯局一點都不像。
起碼他聽說過的,沒一場飯局是拿出吃白事酒席的靜默氣氛來的。
搞得秋大少也不由得心裏有點七上八下。
於是他越過沈澤淵和楊崇德暗地裏朝梁導使了個眼色——這怎麼看都不像是要讓《亂世》過審的節奏啊梁導!
梁導的臉都已經快埋進了碗裏,似乎他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把食神配得上它名字的價錢給吃回來似的。哪怕是收到了秋大少精神鏈接都被他忽略過去了。
拜托,這到底是要搞什麼妖蛾子啊?!
秋大少有點忿忿地甩掉了在筷子裏掙紮很久了的芹菜,把整個包廂環視了一圈才發現,包括沈澤淵在內都隻是低著頭牢牢地把視線鎖定在自己的餐具上。
實在是覺得無趣又浪費時間的秋大少正想要不要先拖著暴君回家加餐然後洗洗睡算了,就眼尖地發現,媽蛋,蘭博二貨竟然在偷瞄沈澤淵!那副純情小男生暗戳戳地偷看自己暗戀對象的眼神和小動作,瞬間就讓秋大少整個燃了。
秋大少這次是真的,磨牙了。
看看位子的安排,再看看整個劇組來的人這麼有誌一同的表現,說沒有鬼誰信啊?!
唯一沒想到的隻是原來蘭博二貨看上的不是妹子是男人。
而且是自己的男人!上輩子撞我你丫故意的是吧?
秋大少不由得認真
果然,秋大少下一句話就是——“你就為了要對著鏡子自戀所以跟我分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