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袖子給她抹眼淚:“誰口語一般?咱正經的六級水平。放心吧,沒事,趕快給我多帶倆塑料袋兒,等我給你倒騰點兒美國大杏仁回來。”
“滾,我難受死了,你還瞎鬧。”她破涕為笑,衝過來掐我。
臨行時大偉過來接我去機場,一下樓意外看到Ken也在,看得出桑妮也感到驚訝。
“您怎麼也來了?小女子怎敢勞您大駕?快回去吧,桑妮和大偉去送我就行啦。”
“不是去送你,我也去機場。”
桑妮親昵的走到Ken身邊:“也回美國去嗎?怎麼之前沒有說?”
Ken仍是公式化的表情:“Sorry,臨時決定。”
“你不用去啦,我自己沒問題,我休假你再走了,咱們公司不就垮了嘛?”我不想給Ken造成太多麻煩。
“幫你過去我已經罪不可赦,如果再讓您單獨走這一路,我必定死罪難逃了。”
機場路上,Ken坐在副駕駛,透過後視鏡向後看,欲言又止。
我沉不住氣,探頭過去:“怎麼了?是不是費達臣在美國已經成家了,你正捉摸著怎麼跟我編故事呢?”
“Tony昨天手術。”
“什麼?!”我激動地一下子站起來,嗵的一聲撞到車頂,嚇得大偉猛踩刹車。
“為什麼不告訴我?現在怎麼樣了?”
“我敢告訴你嗎?十天已經是我幫你搞定簽證的最快速度了,如果告訴你昨天手術,你可能會逼我去找奧巴馬。”
我悶在後麵不吱聲,心亂如麻。
大偉安慰我:“別急,手術挺成功的,那麵的醫療條件怎麼說都更好,而且很多人照顧著呢。”
“那是不是沒事了?切除了就沒事了吧?”桑妮也很擔心。
Ken把頭貼過來:“隻切了三分之一,醫生說已經是這次的極限了,這樣還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下肢活動能力呢,本來不想給Tony做的,但是顱壓高症狀太嚴重,迫不得已醫生才同意試一次。”
“別說了,到了再說吧。”大偉怕我情緒失控,拉拉Ken的胳膊。
“她有權利現在知道,Tony確實有可能永遠不能獨立行走,甚至失去自理能力,而且昨天的手術對於他隻是剛開始,以後可能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Ken滔滔不絕,說個不停。
桑妮大喝一聲:“夠了,Ken,你有必要這麼殘酷嗎?”
“不是殘酷,是誠實,OK?”Ken不屑一顧的看了桑妮一眼,又轉向我:“我的意思是現在你還有選擇的機會,我的建議就是你留下好好生活,這樣對你和Tony都不錯。”
我頭漲得厲害,手腳發麻,重又探頭到Ken眼前:“放屁!”
Ken竟然撲哧一聲笑出來:“OK,OK,我投降。”
總算登上飛機,我向空姐要了毯子,換好拖鞋,三個多月來第一次安心睡著。中途Ken叫我起來用餐,我沒心沒肺的吃了兩份牛肉飯,喝了三杯橙汁,水果也一掃而光。
Ken看著我一通忙活,終於忍不住說:“看你的精神狀態我就放心了。”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嗯,我得養精蓄銳跟費先生作戰去。”
“好吧,還吃不吃?”
“不要了,不過還得睡會兒。”我拉過毯子繼續睡覺。
Ken小聲嘟囔:“My God,Tony,My G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