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開了口,你肯定會答應,我不想逼你。”語氣溫文,內容霸道。
見她半晌不作聲,他不再看她,低頭吃飯。
雖是料想中的答案,她還是臉莫名紅起來,笑意溢上眼角眉梢。
她答應了他。
她心裏確實是不想往風頭浪尖上去,蔣北南已死,她也沒有了揭穿報複莫寧的心思,隻想恩怨兩清再無瓜葛。不過她想,既能幫助李士淩,她還是願意去做的,哪怕她不知他的全盤打算,不知她對他究竟有何用處,她依然願意。
他溫柔地望著她,淡淡笑了笑,末了又把菜往她眼前挪去,“多吃點,你太瘦。”
她其實不瘦,隻是不算豐腴,有著這個年紀總有的嬰兒肥。他吃得多,每次都點很多菜,強迫她吃。淡淡語氣跟陳三有點像,帶著點不容置喙的口吻。每次他一說,她就舍不得不吃,回去就鬧胃疼。但下一次跟他吃飯,又忍不住繼續,循環往複。
“下次你煮給我吃。”他忽地笑道,帶著點隨意,有幾分輕鬆。
她點點頭。每次他都這麼說,事實是常常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她卻早已暗暗學會好幾個拿手好菜。
“我不吃魚,以後千萬別做。”末了他總會淡淡吩咐。
每每聽到,她總會產生戀人的錯覺,他說以後,他們有以後。
她紅著臉,點點頭。
她沒想到這個以後那麼快便來到。像某些戀人一樣,她和李士淩開始得毫無征兆。她覺得世事總是醞釀許久,自然而然地便會到來;又宿命論地覺得戀人之間都有命數,宿命地一見鍾情,又宿命地會終成眷屬,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隻是時日問題。年輕人約莫總認為青春苦短,過了一日便似度過三秋,又覺得來日方長,一生一世唾手可得。她也是如此,所以這一日雖沒讓她等太久,卻也讓她覺得遲了一點點,虛過了些許年月。她有時在想,她對他是一見鍾情的,他當時應該也是如此。
那天她和他一起逛商場幫他挑家具,身旁或是雙雙對對的人兒,是或和樂融融的一家三口,讓她恍惚覺得他們置身其間,也似為未來添置什麼,幸福感溢滿於心。人潮擁擠,他突然地就摟著她牽著她,沒再放手。後來家具也沒買成,她恍恍惚惚地隨他走著,任他牽著摟著,隻覺心跳得飛快,周遭場景換了又換,一切都活似雲裏夢裏。
等她恍過神來的時候,發現他們早已離開了商場內部,此時正在商場頂層外部的花園,周圍是星星點點的情侶,殷殷細語。她見他的手仍是沒有放,一下霞飛雙頰。他隻是溫柔地看著一直低著頭的她,沒有說話。她想問他是何意,又始終不好意思開口,最後嘴裏說出的隻是:“你的司機呢?林舒姐姐呢?”
林舒是他的助手。話一出口她才恍然大悟,他要買家具何時需要勞他大駕親自出馬,交給他們即可,不過是想和她一起。然後她立馬又後悔,此情此景,她居然有心情關心他的司機和助手,真是大煞風景。
果然,臉色溫柔的他置若罔聞,輕輕一把抱住她,答非所問:“話真多。”
鼻尖盡是他身上淡淡氣息,她心跳飛快,心下卻又一片安然。
“會跳舞嗎?”他開了口,溫潤如水。
她搖搖頭。
“我教你,遲點的酒會有用。”他指的是塗荼簽約的酒會。
她心下又一陣失落,不過是想教她跳舞,旋即又一股驚慌疑惑:“在這裏?”
他向來沉穩,在商場外人來人往處上演擁舞戲碼,真不似他慣來作風。
“有何不可?”話畢他便握起她的手,纖腰盈盈一握,旋即轉開。周圍多是談情的人,竟也無人理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