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想的那樣。不是我找她幫忙,是我在幫她。我欠她一個很大的人情。”
“欠她……什麼?”她怔怔開口。
他忽地轉過身,定然望著她,涼涼道:“我欠她一條命。”
她驚詫地望著他。
他轉過頭淡然看著窗外,似自嘲,似喟歎:“沒有她,我早就死了。”
她聞言似有思緒一閃而過,驚疑不定道:“你跟五年前的事情有關?”
他身子似是一僵,終是沒回過頭。
李士淩的沉默不語,對陳法若而言已是默認。他向來不讓人知道他全盤打算,今晚肯開口對她解釋,於他於她,信息透露得已足夠多,多得足以讓她拚湊出剩餘的碎片。
半晌,她低頭斂眸,淡淡道:“五年前,三生幫和六合會有場隱秘的爭鬥,鮮為人知。當年有幫綁匪抓了一個富商的兒子,拿了錢之後撕票,末了還想將這樁案嫁禍給三生幫。於是他們又抓了六合會少堂主的女人賴貝兒,準備引人來了之後再把她殺人滅口。屆時六合會的人看到她和那個富商子弟的屍體,必會懷疑三生幫有關,最後即便不是也懷疑不到他們身上。後來賴貝兒雖然及時被六合會的人救了出來,但……早已慘遭輪奸虐待。”
她查了賴貝兒,卻忘了問那個富商子弟,她以為他早已被撕票。
她輕聲道:“你就是當年被綁的富商子弟。”
李士淩沒有否認,似是回憶起飄渺的從前:“當時綁匪準備撕票,是賴貝兒求的情,因為這樣她差點被他們割了耳朵。後來……她被他們折磨得很厲害。再後來,救她的人到了,綁匪最後逃掉,我算是叨光順便得救。”
“叨光,名副其實的叨光。六合會的人看到她當時的樣子差點瘋了,根本沒留意我,也沒打算救我。”他回頭定然望著她,目光空洞了無一物:“小若,從頭到尾,我一次都沒有擋在她身前,一個字都沒有開口幫她。她就在我眼前,被折磨得渾身是血,可是最後她在被抬出去之前,還堅持要六合會的人救我走。”
他永遠忘不了,她當時絕望空洞的眼神,虛弱堅持的語氣。
他早被打得渾身僵硬,望著她那一眼卻覺得比身上任何一處傷都要痛,傷入骨髓,痛徹心扉。
兩人沉默半晌。
收斂情緒,他恢複平靜,繼續道:“你可知,綁匪最初的目標並不是她。”
“那是誰?”她半驚半疑問道,腦海忽地浮現一個荒謬想法,似是亂麻中的一絲明晰線索,頓時心下暗驚。
他不答,隻是定定望著她。
“他們嫁禍的目標不是三生幫,是六合會。”她試探著開了口。
他淡淡開口:“綁匪最初的目標,是三生幫的大小姐。”
她一下怔愣,所有細碎片段頓時串聯成線。
作者有話要說:
☆、情非得已(下)
“當年,有人推了她出去,頂了包。”醇厚的聲音像是悶錘,向著她一下一下敲打。
五年前幫會混亂的時候,她跟著阿猛手下的人四處逃串,有一回手下的人臨時抓了個女孩推了出去,轉身拉著她逃得杳無影蹤。
她記得彼時那手下還對她說道,身形年紀都不一樣,回過頭六合會的人見抓錯人就會放了的。
她也是這麼認為。
可惜結局不是。
可惜結局是對方沒有放,身形年紀不一樣,抓錯了也沒有放。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賴貝兒對她的恨並不是無緣無故,她替她遭了罪,前所未有的罪。
她恍然大悟。
“她對綁匪說了她是六合會的?”她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