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木沙發,這可比一般高檔皮質沙發要昂貴太多,動輒幾十萬,沙發上坐著一個中年謝頂的男人,大腹便便,車上聽納蘭紅豆介紹這個姑夫如今在浙江省交通廳任職,油水自然多到可怕,一個耗費百億的跨海大橋,加上同樣大規模大工程的杭州地鐵,都讓這位交通廳的小頭目足足貓膩了一番,腰包足了,看人自然就習慣性俯視,他僅僅是斜視琅琊一眼便不再理會,連起碼的表麵工作都懶得表演一下。
紅木沙發上還坐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氣質跟中年男人截然不同,沒有半點市儈氣息,相貌清秀,一雙眸子流轉晶瑩,她以看戲的姿態打量著琅琊。
讓琅琊啼笑皆非的是保姆端上來兩杯茶,一杯極品鐵觀音,一杯最普通的錢塘龍井,錢塘龍井可不比西湖龍井,更不要說西湖龍井中的佼佼者獅峰龍井,端給納蘭紅豆的自然是鐵觀音,而琅琊手上的則是撐死百來塊錢一斤的錢塘龍井。
納蘭紅豆無可奈何地望著琅琊,而他則是一陣發自肺腑的笑意。
在琅琊看來真小人永遠比偽君子要來得可愛,這對連不屑和鄙夷都懶得偽裝的納蘭紅豆親戚讓琅琊除了想笑,還是想笑。
“琅琊,你做什麼的?”納蘭紅豆的姑姑皮笑肉不笑道。
“白天在網吧,晚上在酒吧。”琅琊平靜道。
“你在這種地方打工?!”她驚訝道,她身邊的男人則艱難地移動了一下肥軀,更加不正眼看琅琊,她小心翼翼看了眼納蘭紅豆,見這個妮子一臉麻木,繼續試探性問道:“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據說我媽是公務員。”琅琊輕笑道。
那女人沒有深究琅琊這句話,很自以為是地將他母親斷定為哪個鄉鎮縣城的小公務員。
氣氛很尷尬。
女人轉而向納蘭紅豆噓寒問暖,琅琊則端著茶杯獨自來到落地窗外的平台,喝著遠比不上姑姑手藝的龍井茶,這種的寵辱不驚姿態很容易讓人覺得做作,也是,一個男人當著自己女人的麵被輕視被小看,怎麼可以如此鎮定?
很快,就有人提出這個疑問,那個十七八歲的清秀女孩悄悄溜出客廳,笑容狡黠,問道:“姐夫,被我爸媽那麼不待見你,你一點都生氣?”
“姐夫?”
琅琊微微愕然,看到女孩雖然狡黠卻真誠的眼神,隨即釋然,笑道:“不生氣。”
“為啥不生氣?要是我,我早就怒發衝冠嘍。”小女孩嘿嘿笑道,刨根問底,顯然很奇怪這位準姐夫的詭異表現。
“你還小,不懂的。”
琅琊低頭喝了口茶,望著遠方柔聲道:“一個人不需要在這種時候刻意表現他的自尊,真正的男人,永遠不會在自卑中孕育自尊,隻要在某些關鍵時刻做到讓人眼前一亮,就是不錯的男人了。”
“我不懂。”女孩搖頭道。
“跟你打個比方,一個需要天天跟街頭底層小混混斤斤計較的公子哥,是個上得了台麵的公子哥嗎?”琅琊笑著歎息道。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說與其說我爸媽看不起你,還不如是說你看不起我爸媽。”女孩歪著腦袋,很直接道:“可是你有這個資本嗎?我可知道沒有資本,再傲氣,也僅僅是個笑話,我雖然不喜歡我爸媽的勢利,可我對他們的實際並不反感。”
琅琊含有深意道:“很快就有了。”
第二卷 飛揚跋扈為誰雄 第十章 神秘女人
納蘭紅豆那位狗眼看人低的姑姑以及擅長中飽私囊的姑夫終究沒有撕破臉皮,琅琊也能猜出納蘭殊清雖然沒有被他老丈人家族接納,但納蘭紅豆的母親在家族中卻極有地位和話語權,要不然這對將勢利赤摞到底的親戚絕不會恨不得納蘭紅豆當作菩薩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