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中一暖,笑著點點頭,原來那股冷傲也是如冰雪消融。
隨著“歡迎市長回家”這句話響起,整個機場大廳頓時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把人流吸引到以女人為中心的圈子,圈子越來越大,許多二樓在餐廳進餐可以檢票的人也都第一時間趴在欄杆上,一個喊“楊市長,楊市長”。
整座廣州機場徹底喧鬧起來。
偉岸男人不懂聲色地站在女人身後,神情溫暖,他像是一個習慣了守候的男人。
被稱作楊市長的女人朝二樓的人揮了揮手,她臉上的笑容和熙而真誠,並沒有大氣官腔,沒有裝出職業性的微笑。
她曾經是這座省府城市的市長,一做就是整整做了十年,憑她的政績和後台本來可以更早調入它省作為一二把手,可她依然事必躬親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十年,如果說最能夠牽動廣州市民心情和輿論的,一定是這位市長的升遷。誰都希望她升遷,恨不得她做中國最大的官,可誰都不希望她升遷,因為不舍得她離開。
作為中國最年輕的中央委員,他三年前便由廣東省省委副書記已經晉升為天津市委書記,這是一個門檻,許多省委大員們一輩子都邁不過去的大門檻。對中國政客來說,這便是一次鯉魚跳龍門,跳的過去,便極有可能一鳴驚人,跳不過去,便是一輩子地方官的份。
幾個領導能夠像她這樣偶然出現在一個場所就引發轟動?幾個領導能夠在調入其他省市任職回來後仍然被無數市民群眾圍繞起來?
楊姓女人和身邊的市民一一握手,沒有高談闊論說些官話,都是談些最貼近生活的細節問題,菜價漲的如何,勞動保障執行如何,她為官並不崇尚曾國藩那種厚黑學,隻是牢牢記住了父親在她第一次進入黨校進修時的一句話,當官不為民不如回家賣紅薯。
等到她走出機場,一段不足兩百米的路程,足足走了將近一個鍾頭。
男人始終守護在她身後,一言不發,沉默而執著。
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往往有一個偉大的女人,那麼一個成功的女人背後那個男人,是窩囊,還是偉大?
諾大一個省,都知道他是楊市長的老公,卻不曾以為楊市長是他的妻子。
悲哀?幸運?
神情溫暖的男人隻是為她打開車門,車速不慢,卻很穩當,楊姓女人坐在副駕駛席上,瀏覽手中幾分關於天津大經濟區構建藍圖的材料,
許久才放下這些資料,揉了揉太陽穴疲倦道:“把我叫回來,到底有什麼事情?”
“晴歌剛到家。”男人輕柔道。
“晴歌?”女人輕輕皺眉,隨即神情巨變,猛然轉頭,眼睛死死盯著男人那張同樣憔悴三年的臉龐。
“她說無道沒有事情。”男人溫暖一笑道,雖然那張二十多年來極少起過大波瀾的臉龐依然平靜,卻可以感受出來他也是重重鬆了口氣。
女人一愣,繼而咬緊嘴唇,把頭轉向車窗。
她心中原本被壓抑的情感似乎像是切開一個口子,隨時有可能爆發,但她隻是安靜的流淚,許久,輕輕抹去淚水,道:“如果無道真的回不來,我還會像二十年前那樣恨你,再恨二十多年。”
“還會恨我就好。”
像是承載太多負擔的男人聽到這句話後非但不哀傷,反而還有種慶幸,他閉上眼睛,閉上眼眸前有一種倦極的頹廢。
紫楓別墅。
葉晴歌望著神情緊張的女人,端著茶杯,喝著極品鐵觀音,心中感慨天下父母心,這樣一個鶴立(又鳥)群的女人,卻依然把全部鎮定拋到腦後,再望了眼男人,他更是歎息,江山和美人同時可以擁有,卻為什麼舍卻江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