鍍上了一層最溫暖耀眼的光芒,於是,那個畫麵就此在在記憶中定格,再難抹去。
他記住那人發如墨,眸若星,儒雅俊美,卻透著威儀霸氣。
那人也記住他,銀發飛揚,眼波流轉,庸懶妖嬈,卻隱隱帶著一絲凜冽犀利。
激戰過後,殘陽如血,那人與他比肩站在至高點,如至雲端,俯瞰那片已歸於沉寂的沙場,勁風掠過,吹得黑衣、白袍獵獵作響。
那人說,塋,能與我一起締造一個強大有序屍魂界的人,隻有你,我也隻需要你。
他偏首看著那人堅定且認真的黑眸,不置可否的笑笑。
宏偉莊嚴的靈王殿內,他站在那裏,冷眼掃過那一殿曾並肩作戰過的麵孔,最後收斂了視線,隻是看著那人。
那人力排眾議執意在最高的王座旁加置了另一個皇座,再一次朝他伸出手。
他雙手攏在寬大的袖裏,始終未動。
最後,是那人上前,硬拉了他的手,一步步拖他走上那至高之位。
他隻是看著被那人執著的手,指尖掌心傳來的溫暖,讓他微微勾了唇角,在距離那王座一步之遙的地方,他第一個躬身曲膝,抬首對上那人難得的錯愕難以置信的神情,依然是笑,但隻有他自己清楚,這是他真正意義上對眼前這人心悅誠服。
月明星稀,涼亭,溫酒,一雙人。
早已不記得是多少次如此對飲,隻這一次氣氛有些緊繃,失了往日的愜意氛圍,因為這已初建成的刀魂宮,因為那無數雙注視著他們的眼睛,以及那些眼睛的主人獻給那人的崇拜、忠誠,以及隨之而來的無形的責任和期待。
那人醞釀許久,終於開口,說,塋,生辰快樂。
他捏著酒盞,未曾抬眸,隻回,你竟然記得。
那人似是歎息,你的事,我從來都記得。
他輕眯了妖嬈的眸子,借著醉意向前探身,仍是笑卻很假,那生辰賀禮呢,這座宮殿嗎?或者,牢籠。
那人抽走了他手上的杯子,深邃的黑眸就那麼盯著他,似要望進他的眼底最深處,就此承諾,以後每年今日我都會在這裏。
他眸光微動,哈,為什麼?
那人握住他的手,很用力,語氣卻是淡淡,你明白,我們,都清楚。
因為有些事,有些情,彼此心知肚明,心照不宣,都停在最危險曖昧的邊線上,不再以前一步,因為站在至高點的人要顧慮考量的實在...太多了。
他不語,那人徑自陳述,我需要留在靈王殿,而你應該在刀魂宮,即便我們不在彼此身邊眼前,但最少我們在對方知道的地方,在相互可以觸及得到的地方,履行我們的責任,一起千秋萬載,陪著我們的屍魂界永世不滅!
他很想回一句,‘那是你的,我從不稀罕’,最後卻沒有說出口,幾乎是靠坐在那人腿上,一指點在那人胸口,那要,再付出一點代價才行。
那人很自然的攬著他,回,好。而後眼看著他取出心血,眼神、笑容始終未變,那般專注,他始終記得。
兩滴血,兩種力量,溶成一抹魂。
是那人賦予了她名,無雙,天下無雙的無雙,此生此世絕世無雙的無雙。
之後的幾多年歲,那人守了約,他也遵了諾。
無論靈王殿還是刀魂宮表麵上和諧安太,暗地裏波濤洶湧,他從來知道,卻懶得過問。
他隻怨那人不該給無雙那過於沉重殘酷的責任職權,那人卻怪他對無雙的過度寵溺和對屍魂界的冷漠不屑,隻是,他們誰都沒有真正說出口,而是放任了心上那些原本極其微小的細紋悄然開裂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