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美蔚經人提醒,這才發覺自己的異常,便搖了搖頭,問道:“你叫曉晴對吧?請問,看見我…”
她說到稱呼時,有點別住了嘴。
她不知該稱呼韓陌什麼才好。
“您先生嗎?”曉晴答道。
“…是的。”
“韓先生臨走前說是回公司處理事情,讓我好好照顧您,可我看您總是心神不定的,韓太太,您是不是在家住慣了不適應這裏的環境?”
韓美蔚又環顧了一下房間的環境,這個病房是套房,裏麵還有兩個家屬室,室內的裝修可以算是豪華高端,護士醫生也是笑臉相迎,自然比她租住的鄉下小屋要強上千百倍,隻是獨獨少了些什麼。
少了他嗎?
這幾個月來他與她朝夕相處寸步不離,每天起床就能聽見他在廚房做飯的聲音,每天日落就能看見他坐在電視前收看外語頻道的閑逸,可如今換了個環境,他卻越發的忙碌,整日抓不到人影。
美蔚想起前幾日爸爸媽媽來看她時,又恨又無奈又擔心的樣子。他們說:女兒啊,這孩子你一定要生下來嗎?你了解那個人嗎?你見過他的父母沒有?你應該要名分啊?傻姑娘,你不爭不搶,誰會替你著想啊!
韓美蔚全都沒有回答,她始終覺得自己比誰都糊塗,卻又是最清醒的那一個。
護士曉晴一邊替韓美蔚疊衣服幹淨的換洗衣物一邊說道:“千萬不要胡思亂想,孕婦的心情很重要的,王醫生給你檢查的時候說,你的胎兒頭位很正,狀況非常好。所以韓太太你很有福氣。”
“叫我美蔚好了。”她實在不習慣韓太太這個稱呼。
曉晴吐了吐舌頭:“美蔚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護士。我以前是做護士的。”
“同行呀!為什麼是以前呢?”◎思◎兔◎網◎
“災後重建吧!”
“啊?”曉晴沒有明白美蔚的意思:“你是汶川來的?”
“嗬嗬,沒有,”美蔚被逗笑了:“我的意思是說,我的人生發生了一場很嚴重的地震。”
“真抽象,那您以後準備還做護士嗎?”
“不做了。”
“為什麼?”
“因為我討厭醫生。”
“呃…奇怪的理由。那你準備做什麼?”
“我想去國外念書。隨便去哪。”美蔚看向窗外。
護士曉晴又說:“我在產院工作這麼多年了,見得太多了,女人一旦生了孩子,就像是被綁住了腳的小鳥,飛不遠的。何況韓先生對你這麼好,你怎麼舍得?”
“對我好不好你能看出來?”韓美蔚苦笑著看曉晴。她自己都不確定的事,外人怎麼能看得出?
“對您不好的話能安排得這麼周到嗎?現在醫院的床位多緊張,就連我們這種私立醫院,預定一間vip也還是要拖關係砸銀子呢,何況韓先生早在幾個月前就把房間給您定下了,這個房間已經閑置幾個月了,我們打掃房間的小姑娘都說,要是也有這麼個男人為自己奢侈一把,死都值了。”
韓美蔚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曉晴,道:“你是說,他早就預定好了?”
“是啊提前好幾個月呢!”
“幾個月?”
“大約兩個半月吧!”
兩個半月…那不正是他來鄉下之前?難道他在來之前就已經算計到她會和他回來?
韓美蔚有種被人從背後狠狠地推了一把,一回頭卻看不見人的感覺。
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唐珊所說,他在一開始,就在陳浩身邊安插了一張媚殺牌,如同坐在監控室裏觀察著她一般,步步算計,欣賞著陳浩的背叛和她的慌亂,又在一切妥當之後高姿態的出現在她的麵前,用了張溫情牌,把韓美蔚哄得…
哄得她現在隻要一刻不見他,都覺得心慌…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
在韓美蔚的印象中,韓陌是開朗的,不著調的,可這樣細細想來,不禁有些冷汗,這個男人,太精。
54.
小的時候看愛情片,總是覺得浪漫很純粹,後來蘇挺長大了,才明白愛情與婚姻,其實是兩個家庭的結合。
席無把鄭百合帶到家裏見父母的時候,蘇挺剛好被席無的母親段冰叫到家裏來幫忙裝改家居。
段冰這個女人不簡單,做事雷厲風行八麵玲瓏,從她極其快捷的語速便能知曉。這麼多年來段冰對蘇挺不太看好,私下裏總是提點著自家兒子不要總是和蘇挺在一起,嫌她太過粗枝大葉,可大麵上卻還是哄著蘇挺的,家裏有什麼事都叫上蘇挺,從不把她當做外人使喚。
“蘇寶,歪了歪了!往左點!”蘇挺站在凳子上,往牆上掛著段冰剛買的裝飾品。段冰站在一旁指點著。
“哦…阿姨,這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