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隻覺得心跳加速,心裏滿是忐忑,又隱隱透著那麼一點雀躍,她將手機拿在手裏,卻始終沒有按下通話鍵。

他大概剛回來吧,現在找她要做什麼?

鈴聲執著地響著,一遍又一遍,似乎隻要她不接,電話就會一直這樣響下去。

橫下心,流年接通了電話,有風聲從聽筒裏傳出,流年聽到自己的聲音那麼輕:“喂。”

“可以出來一下嗎?我在江邊等你。”

他們兩個並沒有什麼“老地方”可言,江邊的大橋算是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常去的地方,流年趕到那裏的時候染止墨已經到了,他靠著護欄而站,江邊的風吹起他的衣擺,她走近,隻覺得他臉上的疲憊那般的清晰。

流年覺得心一陣緊縮,她心疼地想要伸出手去撫平他凸起的眉心,最終卻隻能用再平淡不過的聲調說:“這麼著急找我出來有什麼事?”她將頭偏向一旁,不去看他,就好像不想看見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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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她裝出奇怪的樣子

鬢邊的碎發被人輕輕理到耳後,那人的手指輕輕地劃過她的耳朵,癢癢的,她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想要逃開。 。

“流年,你去做了交易對不對?”他的聲音很輕,就像是小時候她一不小心弄髒了他最喜歡的書,他想要責備卻又不忍心。

流年差一點就落下淚來,卻強忍住,睜大眼睛,任由風吹幹自己的眼窩。

“什麼交易?”她蹙起眉,裝出奇怪的樣子。

“你拿你父親留下來的東西去找他們做了交易對不對?不然他們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讓我取保候審的!”

流年的表情近乎吃驚,“什麼交易?什麼我父親留下的東西?我父親留下什麼東西了?他們?他們又是誰?”

染止墨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他看著她,直接地問道:“流年,你想隱瞞什麼?”

“我想隱瞞什麼?你想說什麼啊?你總不會覺得你取保候審和我有什麼關係吧?”

染止墨沒有出聲,隻是看著她。

她像是覺得可笑,真的笑了一聲,“你給我打電話的前一分鍾我才看到關於你取保候審的新聞,才知道你出來了的,你太高估我了,我要是有這個能力,當初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父親被抓了!”

她的話裏帶著一種嘲諷的意味,那種刻意的嘲諷讓兩個人之間的空氣仿佛在一瞬間凝結了。

夜風很冷,寒意滲入身體,流年僵直了背脊,逼自己不要再這場對峙中敗下陣來。

不知道過了過久,她聽到染止墨的聲音有些幹:“真的……不是你?”

她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腦海中卻回想起程冉明的聲音: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流年咬牙,狠心道:“當然不是我!”

他仔細地分辨著她臉上的每一個變化,像是想要看出這話的真假,流年迎著他的目光,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坦然一些,最終他低聲說了句:“對不起,打擾了。”

流年費力地攢出一個笑,“沒事,你能出來我還是替你高興的。”

她就這樣笑著,像是什麼都不曾在意。

他皺眉,片刻之後轉身,離開了她的視線。

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好像想要哭,卻哭不出來,索性就笑了,她向前兩步走近江邊的護欄,看著映著燈光粼粼的江麵,也不知怎麼了,隻覺得護欄的那邊像是另一個世界,爸爸、媽媽都在那裏,可是隻有她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