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1 / 2)

丫環把蓋頭蓋在秦書遙的頭上,秦書遙重重地握了一下裴淩南的手,就被喜娘扶出去了。喜樂聲,歡呼聲,充斥了整個秦家大院,剛剛還熱鬧著的閨房,如今隻剩下裴淩南一個人。

她孤零零地站在那裏,也不出去,心下不知怎麼,湧起一絲惆悵。

“不走?”有人站在門邊問。

裴淩南抬頭,見是阮吟霄。他難得穿了一件偏紅的衣服,容顏也被這喜慶的紅色染得平易近人了點。

“當然走,還要去楚家喝喜酒呢。隻是不知道,能不能借丞相家的馬車一坐?”

阮吟霄點頭,“當然。”

馬車跟在迎親的隊伍後麵,向楚荊河的府邸駛去。阮吟霄掀開馬車的簾子,往外看了一眼,“上京城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一場喜事,倒是把冬天的寒氣給吹散了些。”

“這個時候,喝點酒,最好了。”

“今夜楚府擺宴,還怕沒有酒喝?”阮吟霄看了她一眼,“隻不過你現在情況特殊,不能貪杯。”

“我本來就沒打算多喝,隻是由衷地替他們倆高興。”

阮吟霄淡淡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到了楚府,新郎和新娘已經到去拜堂了。正堂不足以容下所有人,有些不愛熱鬧的官吏就在院子裏聊天。裴淩南遠遠看到劉無庸,幾步走過去,抱了他一下。老頭嚇得不輕,回過頭來,“你這丫頭,要嚇死我呀!”

“老爹,我可舍不得你死。”裴淩南調皮地拉了拉劉無庸的白胡子,劉無庸點了下她的額頭,“你家的娃下棋都能贏我了,你這個做娘的,倒還像個孩子。裴大和裴二什麼時候才能再來北朝玩?”

“他們正被他們的爹囚禁在南朝的皇宮中學習呢。以往太過縱容他們,學的東西太雜太亂,要當皇子和公主,必須得正兒八經地從頭學起。阡陌那個丫頭,昨天給我寄了一封信,什麼都沒寫,隻畫了一隻吐血的鳥兒。”

阮吟霄道,“她這是抱怨呢。沒了自由,累得吐血。”

劉無庸也說,“是呀,這麼小的兩個娃子,正是貪玩的年紀,不要太嚴格了。”

“這事可不能怨我,是流光拿的主意。”裴淩南對劉無庸吐了吐舌頭,攙著他的手臂,劉無庸笑著搖了搖頭。

正堂上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把新娘送回洞房。一身喜服的楚荊河,出來招呼眾人入座開席。府裏還請來了戲班子,小生在臨時搭建的戲台上依依呀呀地唱,一瞠目,一甩袖,惟妙惟肖。

裴淩南聽得津津有味,身邊的劉無庸問她,“你什麼時候開始聽戲了?以前怎麼拉你,都不肯跟我一起去戲園子。”

“以前總覺得這東西太難懂,沒勁。今天仔細聽一聽,覺得還不錯。隻不過大喜的日子,為什麼要唱杜十娘?這曲子誰選的?”

劉無庸敲她的頭,“還以為你長進了!人家這唱的是十八相送!”

“拜托,梁山伯和祝英台?這有比杜十娘好嗎?”

劉無庸看了阮吟霄一眼,歎道,“是啊,數載同窗,情投意合,卻沒有在一起,怪叫人惋惜的。”

花事七十三

楚荊河被拉著一桌一桌喝酒,喝到裴淩南這桌的時候,已經有些不省人事。

楚府的下人點上燈籠,戲台上的戲子也謝幕了。

楚荊河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酒杯,秦立仁在他身邊扶著他。

“你別,別拉著我!今天……高興!”楚荊河搖搖晃晃地去推秦立仁,秦立仁說,“荊河,你少喝點,一會兒還要洞房呢!”

“洞房,嗬嗬,洞房好啊!”他坐下來,拉著裴淩南,“喝!”

她隻得端起桌子上的酒杯。誰知,阮吟霄伸手把酒杯拿走,二話不說地一口飲盡。楚荊河拍桌子喊道,“好,夠爽快!再喝!”

楚荊河要給阮吟霄倒酒,阮吟霄卻扔了酒杯,對著酒壺的壺嘴,仰脖喝了起來。

楚荊河不甘示弱,也扔了酒杯,直接拿著酒壺喝起來。

劉無庸上前勸酒,秦立仁也拉著楚荊河。楚荊河喝完,用袖子一抹嘴,指著阮吟霄就笑,“我知道你為什麼……不高興……嗬嗬……我們都有伴了……就你沒有……就你沒有……”他上前抓著阮吟霄的衣服,站都站不穩,“現在……你有沒有一點後悔……嗯?有沒有!”

阮吟霄用手把他的臉推開,又拿起桌上的另一個酒壺。

裴淩南連忙上前,“別喝了!”

阮吟霄不理,拉開她的手,又把一壺酒飲盡。

“別喝了,對身體不好。你忘了冬天時受的傷了?”裴淩南把酒壺奪下來,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阮吟霄微眯著眼睛看她,忽然伸手拉她。

“你幹什麼?阮吟霄,你快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