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想來我那個姨娘姚櫻的風致楚楚,必定在我母妃之上咯?不然我這位姨夫大人也不會不屑於依附我們了。告訴你,皇帝,這位大人倒是傲氣的很,從來沒有找過我這位夜月國的八王爺的。噢,是了,聽說他那位寶貝女兒,也是絕色姿容。”我眯起眼睛,玩味地打量這位異國君主:“我想,或者我母妃與我姨娘容貌極為相似。”
“是的。當時京都留言,這兩位女子一般風華,就像飛燕合德一般,二人皆為出世之色:那姐姐姚心纖便輕細,舉止翩然;妹妹姚櫻,則豐潤如花,音辭絕擅。應該是各有千秋吧。不過,這裏麵的恩怨糾纏,倒是日後我在萬客寺內,見到了你母親和謝君生的會麵,才知道了那些過往。”
“母親與謝侍郎?”果真不出我的所料,“欸,對了,這位謝狀元如今是我夜月國的侍郎。”
“這樣麼”,他微微一笑,“我想你父皇不殺了他,還留他在朝中,也算是很大氣量了。”
“他們是在萬客寺內私會麼?”我不由得追問,神色間已經略帶了緊張之意。
“是的。”他不帶任何感情地道。
“唔,可以說說詳情麼?”稍平抑了下心情,我在如茵草地上,輕鬆地換了一個姿勢,繼續半臥著聽莫特爾皇帝將這些往事。狀若悠閑,心實緊張不定。
“在初見你母親後的半個月裏,我幾乎魂不守舍,整日都在思念著這個絕色的美人。那天和我同去的縈族第一畫師,不忍心見我如此相思,於是為我畫了一幅畫。喏,就是這一幅。”他自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卷軸,細心地攤開,這是一副極小的寫影,母妃的頭發高高籠起,步搖生輝,身披一件素白長衣,正自回眸淺笑。而臉上若隱若現的霧綃,使她的神情看不分明,可整個人從頭至腳,都透露出那股憂鬱的感情,依舊籠罩住了這個畫麵。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小的時候,一直不知道她為什麼一直如此傷心,現在應該是明白了。”
“你還沒有完全知道這個故事呢,讓我接著說吧。在我即將結束遊學、準備回去的時候,萬客寺的老和尚元通——我先前忘記提了,在我於京都遊學的這二年裏,我曾拜這位元通和尚為師,學習佛教經典——寫了信給我,說是剛剛得了一部鳩摩羅什大師親筆所書的《妙法蓮華經》,希望能和我一起研討研討。
“鳩摩羅什,就是那位喜歡說‘臭泥中生蓮花﹐但采蓮花勿取臭泥’的和尚罷。”我打趣道,心頭卻依舊緊張莫名。
“是的。雖說當時我一心一念全記掛在這位桃花夫人身上,但是聽聞有鳩摩羅什的真跡,還是極為激動,當日下午我便一個人備了馬前往萬客寺去尋那元通。”
“結果,卻無意中發現了桃花夫人和那個謝君生?”聽到這裏,我冷不住插口道,“他們兩人的膽子也夠大得了。”
“你聽我說完吧,那天下午,我和元通大師在方丈之中,一同翻閱《妙法蓮華經》,清談至晚,大概已過了晚飯的時刻,我們兀自不覺,這時恰有一位小沙彌過來,附耳與元通大師聊了幾句,大師便向我致歉,說是寺中有點事務需要立刻處理,請我在這方丈之中暫坐一會;接著便匆匆離去了。先前他和那小沙彌附耳而言,我其實並未聽清他們在交談什麼,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元通大師也沒有出現。我當時就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在這半年之中,我來這萬客寺也有二十幾遭,那大師早已不管俗事,寺內一應雜物皆交給了副主持應元師傅;再沒有像今天這樣慌慌張張、神不守舍。我一邊心中生疑,一邊肚子也呱呱叫起來,於是就擅自離開了方丈,準備到後院去找點吃食。”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