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莫特爾冷笑道,“他卻是會算計。”

不接他的這句茬,我笑生雙靨,轉向九王爺:“九王爺,你要我幫忙,無非是要我再次回到皇帝身邊吧?”

“沒錯,我希望你能回父皇身邊去。”九王爺認真道。

“卻不知九王爺有何辦法可讓我這個已經被送給外族的庶人再回宮城?”我淺笑,眼底滿不在意的神情,仿佛在聽一個有趣的故事般。//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卻用得著我了”,莫特爾君王微笑著插過話來。

……

夜已深,雲早散。在天際,恍惚有雪蕭蕭入亂世。雪落無聲,一切皆空。就和這梅花一般,紛紛而綻,隨即又必將凋零,萎謝在這深寒之間。

雪地裏,有一騎絕塵而去,八王爺趙惠須得趕回城外的營中,他明日才算是正式進城。

而今夜,陰謀已經開始籌劃。

今夜,更有多少人不能入眠?

我已無法入眠,那緋紅巾依舊籠在袖口——啟送與我的念心兒,扯出來,握在手上,上繡牽連不斷的回文,間了同心方勝紋,一個一個瑣碎而細致地連綿過去,再不間斷。

巾猶在,人不若。他和我,都已經不是昔年站在桃花樹下的透徹晴明的少年人了。我想,隻有愛到極深,才終究會變成恨,那刻骨銘心的恨。這股恨意,讓我恨不得殺了他。殺了他,才能一了百了。

殺了他,才能一了百了?

當年我真是這樣想的,也不知道從哪裏來了這麼一股恨,像是灼燒著的火焰,濃烈而絕厲,赤騰騰地在心間,是魔,心魔,讓我也不自禁地就涉足起宮廷內鬥,血淋淋地,變成了獸,踏入野獸之道的殘忍的人·獣,在雪夜裏,睜著碧熒熒的眼,要吞吃了這世界般,扭曲而猙獰。

用力地撕著那方緋紅巾,就像把他的性命握在手裏般,我,想殺了他。

我,愛他。

這個世上,豈非愛與恨都是一般的刻骨銘心?

兄弟再會 • 暗鬥

小樓一夜風流。室內和煦如春,梅花暖簾半掩,道不盡器物風流。桌上設了一盞走馬琉璃燈,金雕玉飾,八寶篆頂,流蘇垂角,六幅薄如紙的琉璃片上,有墨跡淋漓,正是懷素狂草恣意放浪:“南北西東,明月樓頭,隻有相隨無別離”。在燈光黯淡裏,字跡緩緩轉著,似訴柔情萬千。

“欸……”她吐氣如蘭,呼出的香氣纏繞著,像是隔水溫著的安息香,緩蕩在空氣中,渾若青色的一縷痕,在室內婉轉旖旎如畫,最後像是水蛇一樣扭曲著緊密貼在肌膚上,心頭暖洌濃香。

芙蓉帳暖,錦屏影渡。螺鈿床上,紫綃低垂。卻在這一片蕩紫內,有一雙銀條般的藕臂伸出,懸在我的脖頸間,她的臉,恰芙蓉半展,說不盡粉膩濃香……她緩緩呻[yín]著,身軀貼得更近,期待更多的親近。而我,卻輕輕推開了。那一霎,我想起黑暗裏的那張臉,她的唇在我耳畔,細細地傾吐著思念,就如同端午節間的艾香,存了一年後,隻留下了依稀的香氣,迂緩而零落的氣息,我想伸手抓住,卻不能。

“香熾茉,起來吧……”我緩緩低喚,帶著幾分無奈的感觸,一壁披上白綾綢衣。“不要”,她一洗平日的爽直性子,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