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實在不好看。女孩子家,就是要白白嫩嫩嘛,無論怎麼看,小姐都不美。”
斷絕關係
楚月看了眼這個一臉陰沉,瘦長臉的老爺子,此刻,他鼻翼微微抽[dòng],哼了一聲:“剛剛風尋找我來鬧,說不能把你嫁給謝凝之。你給我聽好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至於風尋,他已經被我趕走了,你休想再看到他!好好準備嫁人去吧。”
楚月眸光一轉,淡淡道:“是,父親大人。但我有句話說在前頭。嫁人之後,我跟楚家再無瓜葛,我哪怕是死,也與楚家無關!”
楚天域吃了一驚,隨即仔細瞅了她一眼,發現她臉上少了分怯懦,多了分倔強與自信,第一次注意到自己這個女兒,似乎不是往日那個軟弱、自卑的小可憐了。
“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即便死在外麵,我也懶得管你!”他轉身大步離開。
“老爺可真是偏心。小姐,你可別聽他們說什麼你是掃把星,你這麼好的人,怎麼會是掃把星呢?這次本來謝家求親,要的是四小姐,老爺夫人偏心,卻讓你替四小姐出嫁,實在可惡!”綠腰義憤填膺地說。
“噢?我不記得了,綠腰,你能把來龍去脈告訴我麼?”
綠腰娓娓道來,楚月方才知曉其中緣由。
這楚家的水,可也很深。
原來楚月竟是楚天域原配所生長女,既然是長女,楚月卻是二小姐,實在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楚家本來是這蘇州城數一數二的人家,祖上做的是絲綢生意起家,走南闖北,多年方才累計下這樣一份家業。
到了楚天域這一輩,楚家的家業已經累計了三代,又娶了同樣是絲綢商人出身的胡家小姐為妻,自然是生意興隆,不久便也添了一個長女,取名楚月。
如果事情真是如此繼續下去,倒也美滿。偏這世上無美滿的事,楚天域在成親前早有喜歡的鄰家張姓女子,卻因為兩家地位懸殊,終究父命難違,娶了胡小姐。然而他卻早和張姑娘私定終身,在外私置了產業,張姑娘所生之女,比楚月還要早了數個月。
出嫁
楚月是想的很清楚了,呆在楚家一樣是沒什麼意思。
看情況她現在要想出去也是困難重重,要想出去見識外麵的大千世界,最好的方式莫過於出嫁。到時候,她跟這個沒有絲毫人情味的家庭也就徹底劃清界限了。
很快,她的婚期就到了。
一大早的,就有媒婆前來梳發,指揮丫鬟給她穿衣整理。
畫黛眉、點胭脂、挽雲發,發間金翹生輝,珠翠耀眼。
耳間明月鐺,檀唇玉生香。
對鏡一看,鏡中女子濃妝豔麗,雖然仍有些瘦弱,但是蒼白的臉色被脂粉遮掩後,也看不出什麼來了。
就是這裏的審美標準和現代大相徑庭,她這等容貌,連媒婆都嘀咕:“這麼瘦弱貌醜,難怪也隻能嫁傻子了……”
楚月耳尖,聽得一清二楚,回眸笑吟吟地看了眼媒婆:“我是醜,還好老天沒把我生成你這肥頭大耳模樣,天啊,是豬八戒轉世了嗎?”
“你——”那媒婆氣得頓時臉上厚厚的脂粉掉了半斤,楚月翻個白眼,起身拿起蓋頭蓋上:“要走就快走。”
她迫不及待想離開這楚家了。
媒婆傻眼了,她還從未見過這麼大膽不害臊的新娘,雖然不悅,但仍舊將她扶著,按規矩帶出了房間。
綠腰本來是楚天域要留下來的,狠就一個字,連一個丫鬟都不給她留下。楚月直接跟他要人,磨了半天才將綠腰帶走的。
在她看來,這個小丫鬟,要比這些道貌岸然的人可愛的多了。
外麵已經響起了鞭炮聲,楚月頭上蓋著紅蓋頭,自然不能看到外麵的情形。
綠腰倒是看得分明,那絡繹不絕的賀禮隊伍讓她瞪大了眼睛,呀的低叫了一聲:“小姐,排場好大!”
前世的那個人
“啊?原來那不是新郎官?這新郎官怎麼不自己來接新娘子呢?”
“你真是孤陋寡聞,謝家可是江南數一數二的大富商,說是富可敵國,一點不為過。本來兩家聯姻,還算是楚家高攀了。隻是今日那新娘子要嫁去,可實在不值得慶幸,因為她的夫君謝凝之,謝家的長孫是個傻兒。”
“呀,居然是這麼回事,那嫁過去,可不是得守活寡了……”
眾人的竊竊私語傳入楚月的耳中,她倒是想掀開蓋頭看看那人長的什麼模樣,便聽綠腰低聲道:“俊是俊,隻可惜不是新郎官,是他二弟謝徽之。小姐要是嫁給他,該有多好啊。”
楚月好奇,在一番禮儀之後,便被扶進了花轎之中。
一進轎子,放下了轎簾,她就扔掉了頭上的喜帕,伸頭看去。
從轎子的小窗看去,馬上的人頓時映入眼簾。
謝徽之正在和她父親楚天域寒暄,忽然回頭朝這邊看了過來,俊美的臉龐上一雙丹鳳眼微眯著,似笑非笑地對眾人行了一禮。
楚月大吃一驚,這一驚非同小可,這謝徽之怎麼會長得跟那個人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