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3 / 3)

原來……她也並非是一味蠻橫不用腦子的人,想的已是周到。顏白定定的看了看妻子,金碧輝也桀驁的回瞪他,那把長不過三寸的小匕首在手指間靈活的滾動。

如若他不答應,恐怕這位女金吾真的會甩了外袍嫁衣,潛入水底鑿沉他的船吧?他固然有把握在她入水前製住她,可是這樣一來,便是真的撕破了臉,以後如何再和鍚國交往?如果她一入水,那可真是沒有法子製住這個海王的女兒了。

“咳咳……姑娘莫要說笑,這船可是小老兒的活命本錢哪。”寂靜中,忽然間船尾一直沉默地老人咳嗽了幾聲,開口了,看了看離國七皇子一眼,“我說這位公子,反正是你的夫人,帶了去多個內助想來也是好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誰要老兒你來多嘴!”有些懊惱的,金碧輝瞪了老艄公一眼。然而那個老艄公似乎絲毫不怕她,掃了她一眼。金碧輝心裏不知為何騰的一緊,似乎被對方眼神中某種氣勢壓住,居然不敢再說下去。

聽到那個老人懶洋洋的出聲,雪崖皇子的神色卻是恭謹的,沉吟了一下,對那個白發艄公深深一揖:“謹遵前輩指點。”

“哇!老頭兒你真是個好人!”女金吾不料夫婿居然會聽一個老艄公的話,喜笑顏開,然而艄公不再理會她,隻是轉過頭去,自顧自繼續搖船。

三、曄城

十一月初的風已經寒冷的刺骨,夕陽下的龍首原上,在四皇叔十萬龍牙騎兵包圍下的曄城如同一座佇立不倒的孤峰,蕭瑟而寥落,染著淡淡的血紅色。

由於城中兵力不足,陸上交通已經完全被切斷,曄城唯一還能對外聯絡的通道,便隻剩了由鍚國都城禎出發、途經商州和曄城的大運河。為了維係這關係存亡的一脈,承德太子派出了重兵把守運河沿線。

“七皇子殿下回來了!”甫一上岸,便聞得沿河士兵一陣歡呼,岸邊望樓上的號角連綿響起,從登陸的埠頭一直此起彼伏,一路將訊息傳到城中。城上列隊防衛的士兵隨即迅速走動,先後有多名將領上來拜見。

雪崖皇子先行下舟,吩咐人搭了錦墩來墊腳,扶金碧輝下來。士兵們中有些竊竊私語,但是不敢聲張:這次皇子遠赴鍚國,救兵未曾請到,卻帶回來一個女子,真不知為何。

“扶皇妃下船。”看見第一個前來迎接自己的是手下愛將沈鐵心,顏白歎口氣交代了一聲,看見屬下滿臉的驚詫。他沒有心思分辯什麼——沿路來,他一直苦苦勸說那個老艄公隨他來曄城歸附承德太子,然而那個神秘的老人隻是微笑搖頭,絲毫不為所動。雪崖皇子向來禮賢下士,英名聞於諸侯間,他還從未見過在自己再三懇請下還這般固執的老人。

舟一入離國國境,那個艄公便駐舟退去,任皇子怎麼挽留,微笑著看眼前一對新婚夫妻:“你們小兩口新婚燕爾,老夫留下來幹嗎?”他看看紅衣女子,眼神裏麵帶著關愛笑意:“小姑娘,你再這麼厲害可不行啊——小心夫家休了你,嗯?”

金碧輝發惱,然而老艄公再不答話,隻是掉頭而去,高歌唱的,居然還是那一首離國國君譜的《鐵衣寒》。然而,原來那“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的歌詞,卻被他隨意的用遠古的詩篇換用: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漸行漸遠,歌聲卻如縷不絕。木板鋪就的挑台,靜靜伸出河麵,石頭壘就的河岸,風雨飄搖的燈——站在渡頭換舟繼續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