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傷的歐陽克和歐陽鋒,淡竹與高飛就在不遠處的池子邊站著護法。此刻正在推宮換血,若是被人打擾了二人的性命堪憂。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歐陽鋒終於從水中站了起來。他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麵色疲憊,眼神裏卻帶著鬆了一口氣的輕鬆。
“二莊主?”淡竹小心地問了一句。
“把你家少主扶下去休息吧。”歐陽鋒看了一眼渾身大汗淋漓,眼睛微微睜開看自己一眼便沒有力氣睜開的歐陽克說。
“是。”淡竹聽到這話,眉頭一挑心裏一喜,看樣子少主的傷是能夠醫好的,否則二莊主不會是這個表情。看樣子夫人對二莊主的武功了如指掌,她說隻要能夠找到二莊主必定能夠醫好歐陽克,便坐鎮白駝山讓他們二人上路了。
想到白駝山現在的情形,淡竹心裏又十分擔心起來。那個在西域新冒出來的門派似乎是要滅了白駝山,可少主現在的身子,二莊主若是回去……淡竹不敢再想下去,隻希望夫人能夠與那夥人再周旋下去,最少把時間拖到少主傷好。
“多謝叔父大人……”
“你回去好生歇著,再有七日你的傷便能全愈,至於內力恢複至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不必心急。白駝山的事我自有主張!”歐陽鋒看到歐陽克掙紮著下來與自己施禮,手一抬一股勁霸的力氣將歐陽克拜到一半的身子抬了起來。
“是。”歐陽克不敢多說話,應了一聲在淡竹的摻扶下離開了小水潭。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叔父的話他自幼便怕得緊,若是叔父無故聲音大一起都要驚出一身的冷汗,他對叔父的怕是在骨子裏的。
“少主,您覺得身子怎麼樣?”淡竹將歐陽克扶到床上小心問。
“肚子有些餓了,晚上能不能做一頓桂花魚湯?”歐陽克看向自己的小侍女反問。
“啊……真的?”淡竹有些不敢相信,卻又忙不迭地出去準備晚飯了。
淡竹出去以後,歐陽克的臉色暗了下來。他輕輕歎了一口氣,將身子平放在床上心裏暗想:不知道那個叫綰綰的姑娘究竟是什麼人,若是這樣的人才被白駝山所用……想到這裏又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
那個叫綰綰的姑娘絕對不是中原人,就長相而言更像是西域的大月氏之人,而武功路數卻是自己從未見過的,雖然也用毒卻與西域的完全不一樣。莫非是南疆之人?想到這裏歐陽克臉色一緊,他忽然想起似乎白駝山與南疆也有過過節。
而在另外一間屋子裏,歐陽鋒也在擰眉看著淡竹問道:“那個女子果然能解我白駝山的毒?”
“是,少主不讓我與她動。說若不是他擋著恐怕我現成一隻手臂已經廢了。”淡竹想到哪天清晨的事,心裏有點不滿:少主也小心過頭了吧,一個重傷初愈的女子就傷得了自己?莫非是少主又看上了人家的美貌?
歐陽鋒冷冷一笑道:“看來我真的是在沙漠當中住得太久了,現在的江湖中倒是出了不少好玩的東西,七日以後我離開此處趕往白駝山,一個月後你帶你家少主離開這個山穀,將穀門封好。高飛留下守著,若有人擅進。殺!”
高飛沉聲應了一聲:“是。”
淡竹高興地應了一聲:“是。”
修養了將近半個月,歐陽克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十之八九便吩咐淡竹收拾一下離開大漠回去白駝山。
三日前,歐陽克收到叔父的飛鴿傳書,書信上說白駝山一切都好,那個神秘出現的門派像是一夜之間又失去了蹤影。
歐陽克坐在椅子上,低頭看了看自己依然餘毒未消的雙腿,手在袖子裏慢慢攥成一個拳,指節發白。他自幼在叔父的親自指點下習武,武功用毒在西域都是一頂一的,誰能想到不知從哪兒跑出來的野小子竟然把自己傷成這個樣子,最讓他感到歐陽克在屋子裏聽著淡竹在屋頂上的動靜不由搖頭輕笑,然後盤膝坐在床上調息。原來渾厚的內力終於慢慢恢複了幾分,一股熱氣自他頭頂冒出來。兩隻手掌向天,左手掌心隱隱有一團紫色霧氣,右手掌心卻是一團紅色的霧氣。隻見隨著他調息運功,兩團霧氣沿著手劈慢慢遊上了肩膀,終於在胸口彙合。
但是就在這兩股霧氣彙合的同時,隻聽“哇”的一聲一口血噴了出來。
“少主!”淡竹聽到屋子裏的動靜,一個漂亮的翻身從屋頂上落了下來,推身子一探推開窗子跳到床前的地麵上。
看到歐陽克胸`前一片嫣紅,淡竹隻覺得自己的心跳都慢了半拍,驚叫一聲道:“你……”
“小聲一點,別驚擾了叔父。”歐陽克似乎對這種情況並不感到意外,隻是示意淡竹不要驚動其他人。
“少主!”淡竹小聲詢問:“您的傷怎麼樣?”
“無大礙,依然是運氣不暢,不過叔父內力已有所損,此事不能讓二莊主知道。”歐陽克微微一笑道。
“淡竹以為少主的身子最重要……”淡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歐陽克打斷。他依然用著那副淡然的樣子說:“淡竹,白駝山何時吃過這種暗虧。”
“沒有。”淡竹微微搖頭。
“將白駝山帶到這種境地,叔父不怪罪於我已經不易,若為了我再讓叔父內力有所損,我萬死不辭。”歐陽克雖似是在問淡竹,而語氣卻是肯定的,他頓了一頓又道:“還不知道來人是誰?是何師承?是何門派?白駝山已經折了四人,自白駝山建莊以來,還從未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