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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聲音一次次催促著安莫離,聲音裏的親切與慈愛讓人無法抗拒。
漸漸的,安莫離眼神中的掙紮變得越來越小,最終,被血腥覆蓋。
殺了蛇兄,他要殺掉那條蛇,殺!
念頭才落,安莫離的身體就突然飄動了起來,空空如也的左手掌心詭異的多出來一把鋒利無比的長劍,劍尖上幽藍的光芒與安莫離此時眼眸中的光如出一轍。
“這才乖,快去吧。”
那道聲音在笑,很得意的那種笑,隨著笑聲的響起,安莫離的身體加快了飄出洞口的速度。
可就在這個時候,安莫離血腥的眼眸突尤的閃過一絲清明,手中劍閃電般揮起,深深插/入到了石壁之中,借著力度穩住飄動的身體,安莫離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不一會,汗水就濕透了身上的衣衫。
‘莫離,你怎麼了?為什麼要停手?’
用力甩頭,試圖將鑽進腦海裏的聲音甩出去,隻是那道聲音無處不在,安莫離根本就逃不開。
好吧,逃不開就不逃,手指死死握住劍柄,安莫離狼狽的笑。
他不管這道聲音是什麼東西,總之,他不會傷害自己的朋友,更不允許自己再被誰掌控。
的確,上輩子的不幸裏有一半蛇兄的影子,可蛇兄又不是神,他怎麼知道自己會因為他而命運多舛?如果連‘無知’的蛇兄都要恨不能殺之,那有眼無珠的自己呢?豈不更該死?
將人生失敗的理由推卸給別人,怯懦到不敢正視自己的愚蠢的人,不應該是他安莫離。
所謂怨有頭,債有主,雖然自己偷來的這輩子沒想過為了仇恨而活,可也不能讓自己的上輩子就這麼被人笑話下去,言洛溪,蘇冰澈,這兩個人才是自己最應該追究的凶手,蛇兄?小小的教訓一下也就罷了。
不過在這之前,他要先保護好自己,比如說不再被莫名其妙出現的自以為很萬能的玩意兒控製住。
想到這裏,安莫離的唇角邊陡然綻放出了眩目的微笑,那笑,與言洛溪風姿迥異,卻一樣的勾魂懾魄,真可惜沒有人看到這一幕。
握緊了手中的渺影神珠,狠狠朝著自己的腦袋敲去,下一瞬,安莫離脖子一歪,如願的暈死了過去。
嗬嗬……本少爺暈倒了,怎麼樣怎麼樣?很生氣吧?有本事你咬我啊。
安莫離,你還可以再囂張點嗎?
‘…………’沉默延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特麼不帶這樣耍賴的!’聲音在咆哮,但也隱隱的流露出了掩藏不住的笑意。
在又是氣憤又是忍笑的聲音落下後不久,敲在安莫離腦袋上的工具——渺影神珠,突然閃了幾閃,繼而晃晃悠悠飄到了半空中。
而暈得死死的安莫離也在這一刻發生了讓人目瞪口呆的變化,一層五彩斑斕的光正覆蓋在他的身上,像裹著蛹蟲的繭,將安莫離嚴嚴實實的纏繞在其中,然後安莫離就和渺影神珠一起,消失不見了。
當然,這些話說來長,其實從安莫離被氣的情緒失控到差一點動手擊殺蛇兄,再到安莫離敲暈自己和消失,不足半刻鍾而已。
所以下方針鋒相對的兩人直到了此時也沒有完成最主要的任務,殺掉蛇兄現在的肉/身。
“小弟,你有沒有覺得,剛剛這裏怪怪的?”言洛溪朝四周看了看,其實從他走進山同時就感覺不太對勁,可又說不出來古怪在哪裏,要不是他自信憑借自己的能力,沒有人能夠潛藏在這裏而不被他發現,他早就上上下下將山洞搜索個遍了。
幸虧你沒搜……
隻是那種古怪的感覺,剛剛突然又沒有了,這倒讓言洛溪有些懷疑起來,會不會……自己太大意了?
“哪怪?你少轉移話題。”腰斷了動不了,蛇兄憋屈的扁了扁嘴巴,惡聲惡氣的又道:“我這一‘死’再想找個與自己相符的肉/身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哥,當我求你,別急著對莫離出手成嗎?”
他喜歡莫離,不單單因為莫離身上有那個人的血脈傳承,還因為莫離本身,他喜歡看少年坐在樹枝上遙看著夕陽時的安靜眼眸,喜歡少年叨著根雜草哼哼嘰嘰唱小調的恣意表情,更喜歡少年惱了怒了對他張牙舞爪的可愛樣子。
如果說,血脈傳承的天生吸引讓他看到了安莫離,那麼安莫離的整個人就是困住他腳步的劫,讓他甘願沉淪。
這和男人看到美麗的女人一樣,也許一開始是因為□相吸,因為女人出眾的容貌,但能不能讓男人動心頃情產生相守一生的念頭,卻要看這個女人值不值得了。
所以他一點也不在意是什麼吸引著自己靠近莫離的,他隻是有些擔心,若莫離知道自己一開始靠近他純粹是因為他的血脈,莫離會不會生氣?
最多……他任莫離打好了,隻要莫離不離開他,打多久都沒問題。
想著,眼眸又移向了沉眉不語的言洛溪,蛇兄的心慢慢提了起來。
莫離隻有一個,他想要,哥哥也想要,哥哥會給他機會讓兩人公平競爭嗎?他心裏沒底。
“好,我給你十年的時間,如果十年之內你無法光明正大的站在我麵前當一個合格的競爭對手,那就別怪做哥哥的不講情麵了。”如今的莫離對自己還有些抵觸,用十年去改變莫離的態度,倒也不算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