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冰澈會突然暴怒的朝著‘暈死’過去的言洛溪下狠手。
“我殺了你!”都是他,夢裏言洛溪害得莫離被人冤枉,現在又想冤枉自己,留著這麼個禍害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倒不如自己早點結果了他,也算為夢裏的莫離出口氣。
☆、30·蘇冰澈前世番外
朝露曇花,咫尺天涯。
以前看到這兩句話時,他根本無法深刻理會到其中的含義,直到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後,他才知道,咫尺天涯竟是比死亡更讓人絕望的存在。
安莫離……
再一次默默癡念著印刻在心板上的名字,久久,蘇冰澈哭了,哭的像個失去了方向的孩子。
尤記得那年初春,他在花海裏見到了一位將自己緊緊縮成一團的少年,少年的肩膀隱隱顫唞著,哽咽聲伴著海浪般搖動的花朵吹過耳旁。
不由自主般走過去,默默蹲在少年身邊,看著單薄的他陷在哀傷裏無法自拔,恍惚間,蘇冰澈想到了曾經的自己,在師父故去的當天,他也曾偷偷一個人跑到這裏來哭了好久好久……
“別哭。”像是在對著少年說,又像是透過少年勸慰著曾經的自己,師父說過的,時間會衝淡一切,修行之人最忌諱的就是重情。
他一直是最聽話的孩子,也是最不願意讓師父失望的弟子,所以他隻偷偷的哭過那麼一回,此後,再沒有哀傷過,也從此學會了對所有人所有事都不在意。
不重情,就不會受傷,就不會……寂寞。
少年也許被他驚到了吧?抬起頭用愣愣的眼神看著他,臉頰上滿是淚水,鼻子還一抽一抽的,看起來活像隻可憐的小兔子。
伸出手重重揉了下少年的頭發,在少年又羞又惱的注視下轉身離開,他聽到了少年的呼喚卻沒有回頭,那不過是個恍惚的影子罷了,今日過後,他們再不會有交集。
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再一次看到少年,少年臉上的哀傷不見了,取而待之的是開朗,還有堅強。
心中升起些許安慰感,能學會堅強的孩子,終究是值得欣賞的,但也隻是這樣罷了,轉過頭他就將少年完全忘在了腦後。
直到一次又一次偶遇少年,他才發現少年對他產生了不該有的想法。
愛?那個小小的瘦瘦的孩子竟然因為那天的交集而動了心嗎?真好笑,到底還是個孩子呢,貪一時新鮮而衝動,再過幾年他會因為今日的癡傻而臉紅的。
隨意的將少年所謂的愛情扔到一旁,不去在意少年的努力和靠近,也把少年每日送上來的小禮物都淡然的回拒掉,為了讓少年早點死心,他甚至於連句話都不肯對少年說,隻是一心沉醉於修行,發誓要完成師父沒有完成的遺願,渡劫飛升。
時光如流水,一轉眼間已過去了十幾年,少年長大了,身材不再瘦弱變的修長而有力,眉宇之間也多了幾分成熟與內斂,隻是少年對他的心意卻有增無減,每日的小禮物更是從未間斷過,哪怕他從不曾收下,哪怕他仍舊一句話也不對少年說。
隻是連他自己都不明白,十幾年如一日的拒絕,到底是真的無情,還是隻是因為習慣。
他以為自己與少年的人生會一直這樣走下去,直到少年或放手或死亡的那一天到來,才會讓所有在時間的長河中洗去痕跡。
可一個人的出現,打破了他自認為沒有意義的生活。
是的,沒有意義,除了每天修行再修行,他不認為自己的生活還有什麼其它意義,這不哭不笑,不與任何人交好的日子,越來越讓他壓抑,壓抑到快要麻木了。
是孽緣吧?在他將要被壓抑逼瘋,就快要瀕臨暴發點時,言洛溪出現了。
那個人帶著一身暖暖的風,吹散了他心底□的暗潮,都不用言洛溪說話,他隻需靜靜的站在身邊,寂寞就不會再如影隨行的揪住自己不放。
而被寂寞傷怕了的他,因為這難得的放鬆,投降了。
他開始刻意遺忘師父的訓誡,不甘心再獨自守著寂寞靜靜看著別人快樂,也有意無意間的,總是出現在離言洛溪不遠的地方。
他沒想過要與言洛溪如何,不過是不想再孤獨而已,不過是小小脆弱了這麼一回罷了,他知道自己放縱的時間不會太長久,他也不允許自己長久,所以在能放縱的時光裏,他寧願什麼都不想,盡情放開心胸呼吸自由的空氣。
同時為了感激給了自己放鬆感的言洛溪,他也盡可能的讓初到淩門的言洛溪感覺到開心與安定。
這才會一而再明確的表示出對言洛溪的重視,將這位太上新收下的關門弟子寵上了天。
他不知道自己單純的友愛會被人誤以為愛情,隻顧著放鬆自己的他更加沒有看到,身後默默追逐他十幾年的少年,已經好久都不曾再笑過了,也一直在躲著他。
日子一天天的過,慢慢的,他開始感覺到生活中缺少了什麼,卻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正在他隱隱不安時,災難突如其來的砸了下來。
他發誓,那是他此生最大的災難,但又何止是災難?那其實是場毀滅吧?毀滅了他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