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匹飛奔了好久,車隊早已經看不到了。夕陽在茫茫大地沸騰著,遠方的河流如同滾燙的金色之河,白皚皚的雪覆蓋著連綿不絕的山巒,放眼望去,竟是如此淒美孤絕!世界如此遼闊,她卻覺得好孤單。
寒涼的冷風襲來,她不由得打個哆嗦,不敢喊冷,隻想知道他們究竟身在何處。
「熊大哥,咱們去哪兒?」
「去哪兒都好。」熊定邦回道,不住回頭往後看,懷疑那位邊將軍究竟幾時才要追上來。
這回答令段柔有些愕然。他也不知道?繼而一想,現在他們離車隊已經好遠了,離自己那悲慘的命運也是,若要求背後這漢子帶她私奔,他會肯吧?隻是……為何心頭如此惆悵?
原來……私奔也不是跟誰都可以。
「那……唉……咱們回去吧。」▼▼
「回去?!這怎麼成?不回去!」聽不到後麵追兵的聲音,他反而更著惱。
怎麼?就連他老熊擄個閨女也不打緊是吧?擄的還是皇帝要的閨女兒哪!這都無所謂?
說穿了他是惱怒上頭的人太不講理,想他老熊待在飛虎營也不是十天八天了,雖然他是個大老粗又目不識丁,可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也熬了整整四年了!原以為前頭的黃將軍走了之後,他這個副將可以榮任飛虎營主帥,誰知道竟然來了個唇紅齒白的邊承歡!
武舉人怎麼樣?武舉人好了不起啊?哼!不過就是功夫好了點、臉皮嫩了點罷了,要說起打仗哪及得上他老熊!大半年了,也沒見這位邊將軍有個啥建樹,人是斯文了點兒,說話也中規中矩頗有氣度……
唉唷,扯哪去了!反正說來說去老熊就是看不順眼,非要惹個事兒,看看這位邊大將軍有什麼肩膀處置。
此次索性「擄」了這小姑娘,且看那邊大將軍要拿他這副將怎麼辦。是殺了、砍了?還是好生相待?總之啊,腦袋掉了也不過碗大個疤,他老熊這次真是豁出去了。
「對!就這麼辦!」越想越生氣,猛一拍馬走得更遠。
「喂喂!這怎麼成?你要去哪兒啊?咱們快回去吧!」
「咦?妳不是想找人私奔?那去哪兒有什麼關係?總之走得越遠越好不是嗎?」
段柔急得哇哇大叫:「誰……誰說的!我哪有!你你你快放我回去!」
驀地,他們身後傳來馬蹄聲,細聽之下隻有一匹馬。嘿!這小夥子有膽識,竟然單槍匹馬來,不怕他老能二刀剁了他腦袋?
熊定邦忍不住笑了起來,「俺知道,小姑娘是想找人私奔,不過找的是那邊邊公子,不是我這個大老粗對吧?」
「你快別胡說了!我才沒有!」
「妳有。」
「我沒有!」
「妳明明就有!」
「我就是沒有沒有沒有!」段柔又羞又惱,在馬匹上亂跳起來。「你莫再胡說,否則我跳下去了!」
「噯!噯!別跳別跳,妳要是跳下去讓馬給踩成肉醬了,那可就見不到邊邊公子了唷!」
這可好,才不過幾天前,邊承歡跟她說別跳,跳下去會摔成肉醬;這會兒,這位熊大哥又說她會被馬給踩成肉醬,怎麼她左右都是變成肉醬的下場?她真有這麼討人厭嗎?
熊定邦的身體往前傾,在她耳邊神秘兮兮地道:「喂,我說小姑娘,妳想不想知道妳的邊邊公子到底喜不喜歡妳?」
「我……」
「想就想,不想就不想,真是小姑娘,婆婆媽媽。」
段柔抿著唇答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