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3 / 3)

低頭一看身邊的邊承歡,他身上的鎧甲看來殘破不堪,但也多虧了他的鎧甲束帶鉤住了上方的岩石,否則他們現在一定已經摔得粉身碎骨了。

「邊大哥……」段柔顫唞地輕喊。邊承歡朝下趴著,地上一攤半幹的血跡看起來怵目驚心。

他還活著嗎?淚水已經到了眼眶,段柔顫唞著輕探他的鼻息——摸到微弱氣息的那一剎那,她的淚水不由得湧了出來。

「邊大哥……都是我害了你……」

「呼……呼……小姑娘——噯!還有一個?」爬上來的夫楞了下,「還活著吧?」

「還活著還活著!求求你幫幫忙,幫我把……我大哥抬下去。」

「呼……這麼大個子,咱可真沒把握抬得動他……」中年樵夫耙耙腦袋想了想,「這樣吧,把他綁起來,咱倆慢慢把他往下放,這可好?」

「好!好!」

費了好大的功夫,累垮了樵夫跟段柔,等他們終於回到地麵上,已經耗費了一兩個時辰了。在地麵上等著的是個壯碩的大嬸,見他們終於下來了,大嬸兒立刻蹙著眉開口:「當家的,這位軍爺,我看……是不成了。」

段柔腿一軟,跌坐在地。

「噯噯!怎麼亂說話!這位軍爺分明還活著,怎麼說不成了?」樵夫連忙蹲下來檢視邊承歡,將他的身子上上下下檢視過一次之後,臉色卻也凝重起來。

段柔驚恐地望著他們。「他……我大哥……我大哥怎麼了?」

樵夫略略讓開身子,邊承歡身上的鎧甲已經卸了下來,段柔這才發現他渾身上下都是血跡。

「胸口被砍了一刀,不過還好,入肉不深;頭上這口該是跌傷的,這要緊點;不過最糟的還是他的腿……」樵夫歎口氣,段柔撲過來一看,登時嚇得麵無人色。

邊承歡的小腿從中扭曲成奇怪的角度,一截斷骨竟突出肉外,血跡早已凝幹。

「他的脈相越來越虛弱。內人所言不假,令兄恐怕……凶多吉少。」

段柔一窒,眼前墨黑一片。「凶多吉少」四個字教她心神俱喪!

「姑娘!」

「我沒事……」段柔喘熄著搖搖頭,努力讓自己清醒。

不能暈,不能在這時候變成弱女子!她既然有能耐闖出這麼大的禍事,必然也有能耐解決眼前的困境!

「唉唷,姑娘,妳頭上這傷也不輕啊!」大嬸兒突然嚷著。段柔頭上已幹的血跡烏黑一片,難怪由上往下看總覺得這姑娘的腦袋怪怪的,原來是腫了一大塊!

「我沒事,早就不痛了。可是……找大夫……一定要給他找大夫!」

樵夫夫婦卻一臉憐憫地望著她。

段柔忍住淚,將自己疲軟的身子撐起來。「哪裏有大夫?我現在就去找——」

樵夫終於歎口長氣,「先別忙,咱也不能將令兄拋在這荒郊野外是吧?這樣吧,咱先回去,慢慢再找大夫。」

「慢?不能慢!邊大哥——我大哥傷成這樣,一定得馬上看大夫才行!」

樵夫還沒開口,一旁的大嬸卻忍不住說了:「姑娘,咱們這兒是陶源村,最近的大夫可遠在百裏之外啊!」

病榻上的邊承歡始終沒有睜開眼睛,他的臉色一片慘白,唇瓣幹裂腫脹,越是仔細看他的臉,越覺得他情況嚴重。

四麵泥牆雖然可以遮風擋雨,但是昏暗的光線加上茅草屋頂、簡陋的破桌,這種種情境令段柔陷入悲傷的情緒中不可自拔。

若不是她可惡的行徑,邊承歡何至於落到如此下場?萬一他真的死在這破屋中,她也會斷然隨之而去,絕不苟活於世!

她那悲傷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