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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無道庸醫
一個多月後,郝允雁發現月經沒有來,馬上想到了白敬齋,漸漸淡去的噩夢又重新折磨著她,現在非但不能為丈夫守住貞節,一旦肚子大起來將有何麵目麵對世人?當然她也想過可能最近太累的關係,懷著僥幸心理忐忑不安的熬了半個月還沒有動靜,實在沒有膽量再等下去了,如果確實是懷孕,這前後加在一起就算是兩個多月,很快身體就會出現妊娠狀態,丈夫植物人而妻子懷孕了,她就是跳進黃浦江也洗不清了,思前想後隻能夠去找弄堂口對麵的崔大夫診所,去年她發高燒請過人家一次,七十六歲,白臉長須看上去為人正派,問診費也不高,更重要的是國家明令禁止墮胎,也隻有找地下診所了。
這件事情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包括劉秋雲,這不僅考慮到丈夫的尊嚴,也是為了自己的顏麵。那天下午正下著大雨,五月的暖風徐徐的將雨撲打著窗戶,她伸出身子往外觀察,弄堂內沒有過往的行人,狹窄的小路是用石頭鋪起來的凹凸不平,由於雨水落得過急,路麵開始積水形成一個個水窪,她估計弄堂口也不會有太多的路人,女兒上學,丈夫睡著,她一時可以抽出些時間來,連忙換上旗袍打扮得整潔些,準備去崔大夫診所。
剛要鎖門似乎還覺得不夠放心,就去敲劉秋雲家的門,她現在就想變了個人似的不再去搓麻將,空閑的時候躲在家裏給兒子織毛衣,郝允雁道:“秋雲姐,你幫著照看一下我丈夫吧,前幾日我去醫院配藥,忘了拿回醫藥費收據了,沒事,他睡著,你照樣結毛衣,看著他就行。”劉秋雲沒有絲毫懷疑,笑著說:“你去吧,你家先生醒了也不怕,我又不是沒有給他換過尿布,咯咯咯。”郝允雁打了她一個粉拳,羞道:“秋雲姐你真下流。”劉秋雲跟她開玩笑,說:“好好,我不下流,他尿一床我也等你來了弄。”
劉秋雲為了讓她心情舒坦些,經常跟她說說笑,郝允雁也樂意這樣在苦難中尋求那一份麻醉,此時,她打了把油布傘出門,弄堂口果然沒有行人,崔大夫診所的門關著,但外麵掛著營業中的牌子,她將雨傘壓低擋住自己的臉,輕輕敲著門。
崔大夫的診所有生活和工作區域兩間,總共也不過三十多平米,看病的地方稍大些,除了幾個櫃子放藥物和器械,一張經過加工的床赫然放在中央,旁邊是檢查病人用的座落地燈,那張床兩邊左右有可以活動的架子,檢查婦科或男性毛病時腳分開擱在上麵,平時收縮在床邊,在前端是一張寫字台,裏麵各一把凳子看病用,再旁邊是一隻長沙發和茶幾,雖說比較簡陋卻設備也不少。外麵在下雨,所以崔大夫關著門,平時是開著的,中間掛著門簾,夏天竹簾,冬天一條棉被似的簾子擋著寒風。崔大夫的生意屬於一陣一陣的,沒有規律可言,好的時候忙不過來,最近生意比較清淡,一點多的時候還在屋內的茶幾上喝酒,悠然的聽著滬劇,聽到敲門聲,懶洋洋的起身不覺得是找他看病,嘴裏嚼著菜打開門,一個愁容滿麵的女人站在雨傘下,宛如蓮花台上隔著瀑布的修女。他認識郝允雁,記得去過她家看病,也摸過她滾燙的身體,回來興奮了好一陣,後來他從前來看病的街坊鄰居口中聽說過,關於哪棟樓哪家的那個姓郝的漂亮太太,丈夫成了植物人,一對號便知就是曾經去她家看過病的那個女人,莫名其妙的難受了一晚,這回突然看見她冒雨前來,不知是她還是家裏誰生了病要他出診,忙客氣的讓進門招呼道: